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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有菜贩找上张喜,愿意长期提供时令菜蔬,虽然价格要比别人贵许多,但回扣却能给到五成,而且是当场现钱交割,由不得他不动心,虽然此人是新面孔,但被钱迷了心窍的张喜还是禁不住答应试试。

清晨,那人送来几车新鲜的冬笋,共三贯钱,和帐房结了帐后,张喜便命他把笋都运到厨房里来,瞅瞅四下无人,那人使了个眼色,张喜会意,随他进了里间,不料钱刚拿到手,背后便传来一阵冷笑:“我早就有所耳闻,但一直不相信,今儿可被我抓个正着!”

张喜猛地回头,吓得魂飞魄散,竟然是夫人和老爷站在门口,他手一松,钱哗地落了一地。

“老爷!夫人!你们听我解释。”他跪倒在地,向前爬了几步哀叫。

张员外的脸都气绿了,指着张喜吼叫道:“解释!你要我挖了自己眼睛吗?”在府里做了三年的主厨,也不知道贪了自己多少钱,他突然一阵恶心,狠不得把自己从前吃下的东西都吐出来。

“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

当即上来几个粗壮的家人将张喜死命捆了起来,听他杀猪般惨叫,又狠狠地在他身上猛踢了几脚。

“张老爷!这可和我无关,他逼我要钱,还说这是你府里的规矩,不给的话,就不要小人的菜,小人要养活一家老小,没办法才被他勒索,求老爷开恩,别断了我的生路。”

那卖菜的跪在地上,捣蒜似的磕头不止,只见张禄在后面低声给夫人说了两句,张夫人冷笑一声道:“我本来要拿你送官,但看在你是初犯,你滚吧!从今再不许踏进张家一步。”

“是!是!”那人从地上爬起,几步就跑没了踪影,张禄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得意。

张夫人盯着张员外,恨恨道:“老爷!这事你看怎么办?”这张喜是那贱人带来的,这次证据确凿,她绝不再容情。

张员外举手止住夫人的话头,示意她不要打断自己的思路,他还在计算这几年厨房的开支,若按三成回扣,加上偏高的价位,这合府上下每天至少两贯的菜钱,还薪碳、水果,三年下来,少说也被他贪污五、六百贯之多,天啊!五、六百贯,张员外心都要碎了。

“把他打死,让他把所有钱都赔出来!”他再也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刚刚闻讯赶来的张福看到这副情景,恨不得一头撞死,他多次提醒过张喜,不能在府里拿回扣,可这笨蛋就是不听,简直蠢到了家,又突然见他求助的目光向自己看来,张福心中砰!砰!地敲起了重鼓,这里面他也拿过张喜送的好处,不行!不能死在这个蠢人的手上,他见势不妙,便要悄悄溜走!

“大管家,你要替我说话啊!”张喜见他转身要走,吓慌了神,就指望他来替自己求情,不禁大声叫喊起来。

“张福,你站住!”张夫人早注意到了张福,见他神色紧张怪异,也隐隐猜到此事必和他也有一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