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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事完全怪不到骆甲头上,因为汉军的斥候骑兵再怎么嚣张,也绝不可能欺近到楚军大营附近,至于沔水上的动静,他的斥候骑兵总不能跑进河里去吧?所以说,楚军摸黑在大营附近干点什么,他是根本不可能知道的。

但是骆甲同样清楚,因为白天的惨败,汉王心里已经窝了一肚子的火。他又不可能把火气发泄到上将军吕台、骠骑将军周冠夫还有张良、陈平、周勃这些文武重臣的头上,所以他骆甲就很倒霉地成了汉王唯一的出气筒。

“滚!”刘邦骂得累了,才一脚将骆甲踹翻在地,骆甲灰头土脸地爬起来,臊眉耷脸地出了大帐,作为亡秦降将,李必、骆甲在汉军中的地位一直就很低,若不是因为汉军中无人训练骑兵。他们早不知道被踢到哪个旮旯里去了。

整个大帐便陷入了死寂,没人会在这时候去触刘邦的霉头。

吕台的脸色尤其不好看,刚才刘邦训骆甲时,他直感到脸上火辣辣地疼,他知道,刘邦与其说是在训骆甲,倒不如说是在训他,不过吕台并不想辩解什么,今日汉军的惨败,他的确是要负主要责任。若不是他贸然投入胡骑发起强攻,损失绝不会如此惨重。

刘邦训得乏了。一屁股在席上坐了下来,然后环顾左右下首席地而坐的文武重臣,叹息道:“战事如此不利,寡人甚感担忧,却不知诸位爱卿可有良策扭转局面?”

周勃、吕台、周冠夫、夏侯婴等大将尽皆默然,陈平一时间也是沉吟不语,只有张良跪坐起身。向刘邦拱手作揖,道:“大王,良有一计。可阻楚军弩船!”

……

相比刘邦大帐的沉闷和压抑,项庄的大帐里却是一片欢声笑语。

“姜济将军,且满饮此觞。”项庄冲楼船校尉姜济遥遥举起酒觞,坐于末席的姜济赶紧也跟着举起酒觞,然后以手掩面将酒觞里的白酒一饮而尽,左右两侧席地而坐的军中大将便纷纷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夸赞姜济好酒量。

项庄放下酒觞,道:“白天吃了这么大的亏,这会刘邦老儿肯定在骂娘了。”

桓楚大大咧咧地道:“换成臣是刘邦老儿,也一样要骂娘,一天,这才一天哪,汉军就损失了足足四五万步骑!刘邦现在总共也就五十几万人马了,若按照这样的损失法,最多撑个十天八天,他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嘿嘿。”

“嗳,且不可大意。”项庄却摆了摆手,又道:“刘邦虽只是个不学无术的市井无赖,可他帐下的张良、陈平却都是不世出的智者,今天汉军之所以吃个大亏,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弩船的利害,现在他们知道了,却肯定会设法反制。”

话音方落,呼延忽然大步入帐,冲项庄拱手作揖道:“大王,斥候回报,有一大群汉军骑兵连夜离开了大营,奔着东南方向去了!”

“有这事?”项庄皱了皱眉,问道:“那斥候呢?”

呼延道:“就在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