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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接二连三的灾难,让民间开始出现窃窃私语,那就是天子的官制改革政策是否是获罪于天,故此才会天降灾难以示警告。

这种传闻是难免的,特别是对于官制改革中失意的人来说更是如此,他们对此津津乐道,赵与莒却无暇去理会。这世上总是如此,总有人在做实事,有人在云淡风轻地传播着不负责的谣言。

炎黄十五年春正月,汴梁。

志旭扬笑眯眯地看着小孩儿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走向学堂,自从朝廷加大教育投入,免除学杂费的义务教育已经遍布整个大宋,而免费的营养早点提供,更是让许多大人羡慕:一个在初等学堂的小孩儿,每天可以有一个果子或果脯、两枚禽蛋外加每周一次的肉食。这种补贴并不意味着小孩儿的家庭可以免除对小孩子的部分抚养,相反,若是小孩儿空腹来学堂等着这营养餐,其家长必然会被官府的追究,初犯为上门质询,再犯则要游街示众了。朝廷花费巨量的钱钞在孩童们的教育与营养之上,自然也带动了相应产业的发展,以这营养餐为例,便使得水果种植成了规模,禽畜养殖业更是兴盛,这又带动了饲料农业的发展。

好在现在大宋海外有的是农场庄园,为大宋本土提供越来越廉价的粮食,而这又使得在本土单纯种植粮食变得无利可图,地方官府便又增加了一项职能,引导农民进行经济作物与粮食作物、庭院经济混合。

汴梁作为大宋在中原地区的行政中心,这些年来发展得甚为迅速,而且因为真德秀有过楚州的经验,带来了一批能下得乡村的年轻官吏来,虽然时间还不长,却隐约间恢复了宣和年间的繁华。进出汴梁火车站的人和货,几乎是每年翻一倍儿,使得每三年左右火车站便得扩建一次。

志旭扬如今成了汴梁火车站的负责人,这算是对他在京西矿难案中帮助吴文英的一种奖励。看着这些孩子走进学堂,他便会回忆起自己当初千里迢迢逃到徐州时的情形,想到那让自己口水不止的大鸭蛋,想到那个愿意以一身救同伴的小姑娘。

听说她也嫁了人——男方是军人,在近卫军中就职。

志旭扬淡淡地吁了一声,将某种被称为遗憾的东西吐了出来。他还未成家,见过六娘那般的女子之后,他再瞧身边那些娇滴滴的小娘子们不上,这等花儿般鲜艳的姑娘都是极好极好的,可他就是不喜欢。

“总管,还有一个钟点,方才来了电报,一个钟点后便可到咱们这里!”

他正为着失落的一段情愫而怅然时,他的副手,那个才二十岁的精壮小伙儿来到他身边行礼道。

“沿途清检情形如何?”

“咱们辖区内这三日来清检了十遍也不止,绝无任何差池!”副手应声道,脸儿因为激动而泛出异样的潮红。

“唔,这是大事。”志旭扬搓了一下手,跟着副手一起向车站回去。也就是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他便站在车站站台上,昂首挺胸,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列车。

站台此时每隔着百步便有一名护军,他们背向铁道笔直地站立着。这些护军原本是厢军和裁汰下来的禁军,不过经过十年的整顿,他们现在无论是姿容还是战力,都超过了原先的禁军。

“志旭扬,你这情形如何?”

这般居高临下问志旭扬话的是真德秀,转眼之间十余年时间就过去了,真德秀不再中年,如今他两鬓苍苍,身体也微微有些佝偻,唯有目光仍然敏锐依旧。他在汴梁任留后——也被称为市长已经有些年头,汴梁从一个死气沉沉的残破城市,变成如今一个生机勃勃的城市,其经济影响扩充大了周围几个行省,真德秀可谓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