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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无数次摸索、改良,他们如今制造出来的蒸汽机,不再是当初试验室中那简单的靠真空压力推动的模型,也不是炸得萧伯朗险些丢了性命的那种危险玩具,而是冷凝器与气缸分离、气缸为双向、使用节气阀门与离心节速器调节运转、配有气缸示工器来确认气压。从任何一个意义上说,这座蒸汽机已经接近后世瓦特制造的那东西,而保证气缸与活塞之间密合性使用的,却是敖萨洋为研制新的加农炮管而发明的精密镗床。虽然在效率上,它和后世瓦特发明的东西还有差距,但用来带动在码头上升降货物的升降梯,却是绰绰有余了。

“小心些小心些。”见着搬运工人手脚有些重,萧伯朗立刻大叫起来。

杨妙真看了好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丝一般的海风吹过,淡水春天原本就来得早,此时更已经是遍地姹紫嫣红,她忽然间觉得心乱如麻,有什么东西,象是这大地绿芽一般自她心头儿爬了出来。

“阿莒……大官人……官家……陛下……”

她的心里有些迟疑,在临安,那金殿之中高座于龙椅之上的,真是那个让她发誓要护着卫着守着的男人么?

三年时间,隔不断相思一缕。

她自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那纸上用她不熟悉的字体写着四个字“重聚在即”。字没有署名,这是上回传递密信要淡水再次将秘营派往临安时一起捎来的,指名道姓要交给她。因为赵与莒的谨慎,他传往淡水的指令,从未出现过这般确凿的字迹,故此这纸到得杨妙真手中,她万分珍惜,只觉得这小小的纸条儿,比起此前赵与莒送她的首饰、镜子、马儿都要珍贵,随时都将这纸贴身藏着,想赵与莒时,便会拿出来看看。

看着上边的字,杨妙真不知为何心中酸酸的,眼泪叭哒叭哒掉了下来。

临安城大内,天子寝殿之中,赵与莒撑着头,手搭在韩妤半露着的胸前。韩妤仍是满面酡红,一脸醉色,仿佛饮下超过量的酒。

“官家……”良久,她颤声道。

“嗯。”赵与莒将她的头搬起来,枕在自己怀里:“说吧。”

“奴……”韩妤睫毛颤了颤,她终于抬起眼,当看到赵与莒那眼神时,又羞得赶忙闭上:“奴侍候官家更衣……”

“你还是歇歇吧。”赵与莒摇了摇头:“又不是早朝,那么着急做甚。”

韩妤还要说什么,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揽住,接着,赵与莒炽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耳后、颈脖之上,她听得赵与莒吃吃一笑:“若是你不要歇息,那也成啊。”

然后,她身体再次瘫软如泥。

淡水,杨妙真匆匆忙忙抹掉泪水,她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间如此软弱了,即便是思念赵与莒,原也不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