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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惆怅地向门外望去,不知赵与莒如今过得是否安好。

李邺与李云睿又交换了一下眼色,这次李邺把脸向旁一歪,死活也肯出声了。李云睿无奈,只得咳了声道:“呃,四娘子,有些事情须向你禀报。”

“咦?”杨妙真神游物外,正挂记着赵与莒,听得李云睿之语,她脸红了:“说,快说!”

“此事原本应由方管家说才是,只是近来方管家不太理事。”李云睿笑道:“自淡水往基隆、宜兰,距离并不远,靠船往来,因为冬日风浪缘故多有不便之时,如今自耽罗运来的高丽人,前后相加将有万人之众,这万人尽数为青壮,不如驱使其开山辟路,将淡水、宜兰之陆路连通起来。”

“此事……”杨妙真皱起眉头:“你们定下便是,为何要说与俺听?”

“驱人修路,需得定个章程,官人曾叮嘱过,待这些外番之人,当化之为华夏。”李云睿道:“具体如何施行,却须四娘子来拿主意。”

“俺哪能有什么主意!”杨妙真哼了声,她虽爽直,却非笨人,知道自己方才思念赵与莒落入他们眼中,他们不好宽慰,便寻了个由头分自己之心。虽说感激他们用意,只不过杨妙真又有些埋怨他二人多事,便让自己想着赵与莒的好处,又有何不可!

“小人倒是些想法……”陈昭华目光闪烁,他努力再三,也只得方有财、李云睿看重,他们用的是他的嘴,却不是他的人,故此他始终无法跻身流求高层,可如今却是一个好机会。自耽罗来淡水的十余日里,他在船上无事,整日便在琢磨着如何利用这个机会。

“快说!”杨妙真道。

“高丽人生计困苦,便是富庶之家,一月也难得见一次肉,能吃着狗肉,便是了不得的喜事。”陈昭华道:“他们心慕大宋,虽说这些年一直向金国称臣,却总是仰慕大宋繁华。咱们流求繁华富庶更胜过大宋,俗语云,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有礼仪之大谓之夏,咱们便是华夏正宗,那高丽人若得入籍流求,更远胜为大宋之民了。”

陈昭华地位不高不低,一方面他有在流求高层面前表现的机会,另一方面他还不能接触到流求最核心的机密,辟如说赵与莒的身份。他只知道岛主为大宋人士,只道有了这般基业,日后必将开朝立国的,故此才会有此之语。只是他一边说一边盯着杨妙真看,虽然他不敢对杨妙真起何等心思,只这般争切功利的目光还是让杨妙真不喜。

这目光,她曾经在李全眼中见到过。

“有何计策便直说!”

若不是关系到赵与莒的大计,杨妙真哪里会有这般好耐性!她喝了一声,脸上浮起薄怒,陈昭华心一凛,正色直言道:“主母,章程照搬咱们流求律典便可,只是赏轻一倍罚重一倍。平日好吃好喝,隔三岔五供以酒肉,再允诺他们,建成道路之日便许他们入籍流求,子弟可入学堂就学,他们必然喜出望外,这修路之路,也事半功倍了!”

这算不得什么妙计,不过也只有他这般深研了高丽人心思的才想得出来,若是依着李邺的念头,只须老长的皮鞭备着,这些高丽人便是不敢反抗,只怕也少不得怠工躲懒。

“此为好计,不唯高丽人,日后异族番人,尽数如此处置!”杨妙真心中灵光一闪,脱口说道:“这流求土人也是如此,原先阿茅他们,不是入了归化局么?高丽人也放至归化局,先由土人督管,你们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