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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弥远此语,则是动之以情了,史弥远之父史浩,当初曾上书劝谏高宗皇帝,于二王子中择其一为储,并由得名声远播。史浩于郑家有恩,听得他搬出亡父来,郑清之再度默然,良久之后道:“相公,我才疏学浅,实是不敢当此事,若是因我之故,误了相公大事……”

史弥远一笑,做这等大事,若不舍得,如何能让郑清之卖命,他指了指自己,打断了郑清之之语:“文叔,我是隆兴二年出生,君是淳熙三年出生,我比君要年长十二岁。若是大事得济,如今我之座位,日后必是君囊中之物!”

郑清之闻言眼前一亮!

他为官宦世家,又饱读诗书,少有大志,常以天下为己任。但他自家也知道,他如今也只是国子监待职,也不知要熬得何年,才能得逞平生之志。史弥远既以相位许他,当今天子龙体欠安,坊里传闻不过是三五年的事情,到那时他便可一振大宋之颓废了。

这些年来,他眼见着史弥远操弄权柄,两人虽然是世家通好,但政见并不完全一致,也正是这个缘故,他如今才只是区区国子监待职,否则去走史弥远的门路,为一州府之尊,不过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这让他多少有些心中不平,在他看来,史弥远虽说会做官能揽权,却不通政务,若换了他,必有振作大宋之一日。但他若是按部就班地升上去,还不知道能否进入枢府参政,哪有快意平生之志的时机!

可现在,这时机竟然就在眼前了。

深深吸了口气,让怦怦跳得极快的心平静下来,郑清之又思忖了会儿,然后抬头道:“相公,此事容我再思如何?”

他嘴上说再思,却没有坚持拒绝,史弥远极了解他的,知道他其实心中已经应允了,当下指着眼前道:“文叔大材,远胜于我,来日这大宋天下,还须文叔多多出力。沂王嗣子,虽天资不凡,总须有明师指点,文叔,此事非你莫属!”

郑清之又沉默了片刻,然后微微颔首,算是应下此事。

了却心中之事后,史弥远只觉胸怀大畅,想着那位皇子赵竑,他嘴角微微一翘。

“今日所言,出自我口入之君耳,若有一字泄露,君与我皆有灭族之祸。”下楼之前,史弥远终究还有些不放心,又叮嘱道:“文叔,慎之,慎之!”

“相公请宽心,我知道轻重。”郑清之一笑道。

一零九、三军一时变颜色

“你相信陈耀夏说的?”

李一挝登在高处,手中把玩着千里镜,回过头来看着王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