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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与莒扫了那死者一眼,他可以确定,这人他不认识。

“啊呀。”韩妤回转身来,却见着龙十二半边身子鲜血淋漓,惊得唤了一声。赵与莒看着龙十二那模样,也是面色一沉,流了这么多血,还说只是些许伤势!

“唤郎中来,快唤郎中来!”他有些惊惶地喊道:“外头多留些人,莫再让贼人闯进来了!”

侍卫们个个面色难看,赵与莒如今身份不同,可是沂王嗣子,将来便是大宋亲王,便是一根头发,也要比他们性命精贵,如今却被贼人闯入寝处,他们却一无所觉,而且这贼人穿的也是殿前司侍卫服饰,深究起来,他们谁都免不了受罚。

赵与莒嚷完之后,只作胆怯,快步走进屋子里,他转了转,然后又爬回床上,低声对韩妤道:“只说我受惊吓过度,故此病卧在床。”

韩妤会意,再行到外边,郎中已经被唤了来,正在手忙脚乱地给龙十二包扎。龙十二仍旧是一副呆若木鸡的神情,那些侍卫看着他,都是既羡且妒。

当史弥远起床之时,赵与莒遇刺之事便为他所知,他心中大怒,险些要摔杯泄愤。

他自家当初便是以这等刺杀手段干掉韩侂胄,故此更是害怕有人用这等手段对付自己。那贼人虽说不动机,但穿着殿前司侍卫的服饰闯进沂王嗣子寝院,若说背后没有主使之人,便是傻瓜也不相信。

只是那人死得透了,身上也没有任何可供查验之物,史弥远虽是猜到可能是皇子赵竑指使,却苦于并无证据。况且赵竑贵为皇子,出入尽在宫禁之中,他也不可能随便找着一个人来行刺杀之事,这背后,定然还有一大串人。

“沂王嗣子如何了?”按捺住心中怒火之后,史弥远问道。

被他问的人虽青衣小帽,闻语之后恭声道:“回禀相公,嗣子受了惊吓,正在卧床休养,御医替他号过脉,说是无碍。”

“他那忠仆呢?”史弥远想到那深更半夜拦着刺客的忠仆,心中也有些惊讶。

“那人极是木讷愚笨,平日里能三天不说一句的性子,问他话语也是茫然不知回复,肩上之伤深可见骨,问他他却道不痛无妨。”

史弥远一笑,他原本有些担忧,赵贵诚不过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忠仆,收徕人心的手段倒不能小视,但听得那所谓忠诚不过是一木讷愚笨之人,他便释怀大半,这种人最爱较真,倒不见得是如何忠心。

赵竑比史弥远得到消息要晚,当他闻说那刺客身死而赵贵诚却只是受了惊吓,不由得大叹。

“不是说那傅山叉是墨家刺客么,竟然如此不济,给一仆人发觉杀死。”他对着皇子妃吴氏抱怨道:“经此一次,那野种宿处戒备必将更为森严,下回便不好再遣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