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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希声明白这一点,连忙道:“咱们伤了七个,都是皮肉伤,并不打紧。”

赵与莒点头又看了李一挝一眼,李一挝脸上堆满了笑:“大郎,我放了几个大爆仗。”

从他的话语与神情来看,花了数十万贯才铸成的两门青铜炮战况还不错。赵与莒脸上露出微笑,这才开口问道:“岛上伤亡如何,是哪里的蠢贼来找死?”

“南海十八处海贼结成伙,纠合了千余人呢,又是上回跑掉的那个丁宫艾找来的。”孟希声简单地说道:“昨日白天在海上被一挝赶跑了,夜里又自后山偷袭,却碰响了警铃。沿海制置使的巡船见着咱们的警烟,恰好昨夜来了,故此一夜苦战呢。”

昨天夜里的苦战,主角并非义学少年,而是沿海制置使与悬岛的护卫。这年余来,沿海制置使几乎将悬岛当作自家半个营盘,将定海驻地的一些物什都搬了来,其中也包括数十张弩。昨夜大战中,这数十张弩与另外三十余张弓,让海贼们死伤惨重。

当初建江南制造局时,赵与莒便很是重视防备,除却码头这边外,为防止敌人翻上后山自灯塔处居高临下冲击,他下令在灯塔左近布置了警铃,每夜都有人在塔上值守,警铃响后便在塔上观察,若是敌袭立刻鸣钟。而且,在灯塔通往寨子的山道上,他又有意设了数道墙垒,让敌人无法从山上直接冲入寨中。海贼们冲到这些墙垒前,便被埋伏在其上的护卫、沿海制置使水军用弓弩一阵乱射,他们挤在狭窄的空间之内,根本避无可避,数轮弩箭之后,便有两百于人或死或伤。

无法杀到对手,自己同伴却不停的惨叫,冲下山的海贼们士气刹那间便崩溃了。他们或仗着身手敏捷,或拿同伴尸体为掩护,拼命地向回逃,但后边的海贼并不知情,又竭力向前挤,双方自相残杀,又是死杀不少。

等王子清、赵郎等贼首稳住众人时,周围已经是杀声四起,现在不是海贼要攻岛,而是岛上要攻杀他们了。借着居高临下的地势,起初他们还能抵挡,可当沿海制置使官兵再度用起弩来,他们的抵挡立刻崩溃了。

慌乱之中,只有王子清、赵郎等少数头目借着绳索循原路逃走,另有一部分坠落摔死,大多数都忙不择路,顺着山脊逃入岛上山中。如今沿海制置使官兵正调集人手漫山遍野地捉拿,而为了防止零星的海贼闯入寨子,江南制造局里也戒备森严,以护卫为主的青壮在各处巡视。

“林教头极是用心,亲手斩杀了两个海贼首领,如今正领着人追杀那些海贼,霍大官人也带着人四处扫荡,寻找丁宫艾下落。”报告完毕之后,孟希声苦笑着道:“小人约束不了他,只得由他了。”

“重城也来了?”赵与莒皱起了眉,霍重城并不喜欢乘船,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海贼要来袭的消息是霍大官人传来的呢,‘群英会’在泉州的分楼探得的消息,他便连夜赶了来,说是要手刃杀父仇敌。”

“这倒也巧了……”赵与莒也禁不住为这巧合而吃惊。

“他的人手可惹了不少麻烦……”孟希声抱怨了一声:“若不是他还算谨,便是拼着大郎责罚,我也要将他赶出岛去。”

李一挝在旁不住地点头,事实上,义学少年中没有几人对霍重城有好感,包括最野的李邺在内,都对他有些瞧不上眼。一方面是因为霍重城江湖气息太重,与他们这些义学出来的格格不入,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霍重城在山阴县锋芒毕露,可义学少年都觉得他只不过是抢了原本属于自家大郎的光彩。

“先去住处,此地过于显眼了。”

因为沿海制置使的兵将与霍家庄的人在,赵与莒不想引起有心人注意,故此谨慎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