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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化皱眉道:“督帅,颖川其地,我军已得十之六七,所剩廖廖数城,亦不日可下,骤尔弃走,可谓自绝根基,岂不可惜?”

彭脱亦劝道:“弃颖川而就他处,恐难有作为。”

卞喜干脆道:“督帅可引军自去,我等留下固守以为根基,如何?”

马跃脸上浮起一丝冷笑,沉声道:“尔等意欲不遵军令乎?”

孙仲闻言脑海中顿时掠过波武惨死时的景象,顿时激泠泠打了个冷战,颤声道:“末将愿誓死追随督帅,永不背弃。”

廖化鄙夷地掠了孙仲一眼,奋然道:“某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督帅,纵然刀斧加身,某亦直言,今弃颖川,实乃自绝生路耳。”

马跃目光阴森,正犹豫不决之际,忽有流寇入营来见,神色间颇有激动之色,叩首道:“大头领,三将军谴使来见。”

廖化、卞喜、孙仲、彭脱四人闻听此言,尽皆色变,莫名的惊喜霎时从四人眸子里野火般燃起,仿如黑夜中遇见了指路的明灯,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唯有马跃全然不知,蹙眉问道:“哪来的三将军?”

那流寇本是南阳黄巾出身,自然知晓三将军就是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三弟,人公将军张梁,遂颤声答道:“三将军者,大贤良师三弟,人公将军张,讳名梁!奉大贤良师旨意前来兖州督师。”

“张梁?”马跃淡然应了一句,旋即反应过来,失声道,“什么?人公将军张梁!?”

流寇道:“正是!”

马跃倒吸一口冷气,目光凛然、掠过廖化四人脸上,只见满脸皆是激动、喜悦之色,顿时心情越发沉重,从廖化等人的表现可以知晓,张角老道在黄巾信徒中间的威信是何等崇高?想想也是,如果张角老道没有几分本事,如何组织起声势浩大的黄巾大起义?黄巾军虽多是裹家带口的乌合之众,却也不乏狂热的信徒。

马跃虽然喊出了八百流寇的名号,却从未否认过黄巾军的身份!八百流寇毕竟是从黄巾军的残骸中杀出来的,与黄巾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想斩断关联谈何容易?如若操之过急,反恐流寇将士心生怨怼,那可就因小而失大了。

这下事情可难办了!

冀州黄巾的确是全军覆灭了,张角老道也已授首,可张梁这祸根却怎么就苛活了下来?人家虽然狼狈,可正经是黄巾起义军的三将军,张角、张宝皆已身死,张梁自然是当仁不让的最高统帅,自今而后,八百流寇岂非便要听命于他?

这对于马跃而言,却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的,八百流寇的命运已与他的命运结为一体,我命由我不由天,岂能听凭张梁摆布?

想到这里,马跃脸色一沉,厉声喝道:“竖子安敢信口雌黄!?冀州义军业已全军覆灭,大贤良师携地公将军、人公将军三兄弟皆殁于军中,何以便来兖州?此分明乃是汉军奸细,故意冒充三将军之行藏,来欺诈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