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内。

入秋后的后殿显得有些冷,秋风吹过,殿前零星的落叶轻飘飘被带起,又摇曳着落在地上。

太子半闭着眼,正在听乐伎弹琵琶。

乐伎名叫思思,才十六岁,深得太子的喜爱,太子喜欢她的琵琶声中隐隐弥漫出的金石杀伐之气,让他的心血如同滚烫的热水般沸腾到极点,有种撕开一切,摧毁一切的凌虐快感。

他更喜欢将思思压在身下,面色冷静的看着柔若无骨的她,在自己身下委婉呻吟,如泣如诉,辗转承欢,如同一场人与蛇精之间的搏斗或交媾。每当这个时候,他就莫名的狂躁,总想伸出手去,握住某个坚硬的东西,触手却是一片让他毫无安全感的柔软,一如身下的女人。

范瑞恭敬的站在后殿门外,一动也不动,脑袋低垂着。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半个多时辰了,琵琶曲没有停止,他不敢扰了太子的雅兴。

终于,铿锵激烈的金石之声渐渐缓和,空阔的后殿回荡着琵琶的尾音,直至完全消失,整个后殿陷入一片寂静。

轻轻的拍了两下掌,太子站起身来,脸上带着微笑,一如往常般温文儒雅:“思思弹的琵琶,孤百听不厌,越听越喜爱,呵呵。”

思思面带喜色,俏眼含春的看了一眼太子,又看了看站在殿外的范瑞,口中轻轻道了声谢,识趣的抱着琵琶退下了。

范瑞走上前来,低声道:“殿下,秦重将军已在殿外等候多时了。”

太子微微一楞,接着失笑道:“孤沉迷于琵琶声不能自拔,倒是怠慢秦将军了,快快请他进来。”

范瑞恭声应是,转身走出去,随即领着一名年约三十多岁的年轻将军走了进来。

太子微笑着迎了上去,“秦将军,孤失礼了,方才只顾着听曲,一时忘形,还望将军莫要怪罪才是。”

秦重是带兵的人,相貌虽然平凡,然多年带兵的经历,让他平凡的脸上平添了几分冷硬肃杀之气,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柄出了鞘的利剑,锋芒毕露,令人不敢逼视。

秦重扯动嘴角,单膝下跪行礼道:“末将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显然对秦重的举动颇为满意,一直到秦重完全拜下去以后,他才故作不满的上前搀扶起秦重,口中轻责道:“秦将军,你与孤是自己人,用得着这些繁文缛节吗?你未免也太过拘礼了,以后在孤的面前,可别动不动就跪,你是将军,是带兵的人,军人就算是死,也得站着死!”

秦重闻言眼中闪过几分复杂的神色。他的出身很平凡,如同他的相貌一般毫无出奇,十年前辞别了家乡的父老,孤身进了京城,怀着投军报国的志愿,参加了当年的武科考试,并中了武举。本以为从此可以金甲披身,钢枪在手,带领着士兵们上北方前线抗击突厥,谁料皇上对他不闻不问,只将他扔在禁军中任了一个小小的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