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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华夏学掌握真理,然后把真理带回英吉利,哪怕英吉利只剩余英格兰,我也能学习到让它富强的本领……就像华夏一样,公正,秩序,还有强大和富裕!”

他心里如此想。

“你说得对,所以我决定要在华夏国,争取用自己的力量为那位伟大的皇帝效力。”来部臣昂着头,眼睛里冲满渴望:“我听我的导师说了,他是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英雄,是一位睿智无比的统帅、哲人和最伟大的发明家。他的一句话,可以让一个腐朽堕落的国家兴盛,同样,他的一句话,也可以让一个强盛的国家灭亡!能为这样的英雄效劳,是我人生最高的价值!”

两人的志向并不相同,但是听来部臣提起俞国振,牛钝同样满心敬仰。虽然在黄宗羲口中,对俞国振更多的时候是批评,可批评之余,牛钝也明白,那其实是黄宗羲与那位皇帝理念不同而产生的争执。黄宗羲对于那位皇帝的人品、能力,其实都是从内心最深处钦佩的。

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看到好望角的同时,欧罗巴漫长的谈判与讨价还价终于有了结果,英吉利的分割不可避免,比起马士英最初提议的将威尔士和苏格兰与英格兰之间关系彻底割断更进一步,连英王的爱尔兰国王的头衔,同样也要被去掉。

第十二卷 七零七、一语兴邦一语灭(三)

穿过好望角,便是印度洋,相对于大西洋与太平洋,印度洋要风平浪静些,而且华夏在此已经经营了许久,俞国振尚未登基之前,便在锡兰有立足之地,还找到了马达加斯加岛,并在这座巨岛的南北两端各建了一个港口,作为往来的蒸汽船补充煤和淡水之地。

港口居民数量并不多,华夏还无暇将这里作为自己的发展重心,他们更大地是依靠当地的土人。与欧洲殖民者每到一处便将土人视为奴隶不同,华夏人更多地将土人视为“学生”,教他们文明开化,帮助他们组织建更有组织性的国家,从不直接使用奴隶制,而是采用雇工制。从短期来看,是没有欧洲人殖民获利来得迅速和快捷,但是从长期来看,这样更容易被当地人所接受。

因此,在马达加斯加东南的“新泉港”,牛钝与来部臣第一次看到外来者与土著相当融洽地相处,这种发现,让他们甚为新奇。

“先生,为何华夏人能如此?”牛钝向黄宗羲问道。

英吉利在海外也有殖民地,比如说北美,那边英吉利人乘五月花号船抵达陆地时,又冷又饿,一百余名殖民者只剩余四十余名,是当地印第安部落的酋长出于怜悯与人道,赠予衣食,使之活了下来。而英吉利人用了盎格鲁萨克逊人一惯使用的方法表示感谢:将那酋长的长子毒子,次子的头颅砍下来悬挂在旗杆上,然后再设立一个感恩节,表示对被他们送上天堂的那些印第安人的感激。

“这便是我要教你的我们儒家真髓,儒家在社会学上,只有一字,‘仁’,仁者爱人,只要你像对待自己人一样去爱护土著,便亦能唤起他们人性深处之善。”

“先生执人性本善论?”

“非。善恶皆为人之本性,辟如这土地之中自有种子,但环境适宜,种出的便是稻米,环境恶劣,种出的便是杂草。”

“仁者爱人……”

“若无爱人之心,便不能禀持中正,不能禀持中正。行事就会功利而有私心,就像那位马先生,也是一时人杰,却终究只能在奸臣榜上留名。”黄宗羲拍了拍牛钝的肩膀:“你之志不在于此,但凡怀仁爱之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