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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了一辈子干部,虽然没有多风光,但这还是第一次被关押起来,第一次被调查,他差点以为自己出不来了,遗言都想好了。

阮瑶:“工厂的事情,我想明天去……”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陈书记给打断了:“阮同志,工厂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阮瑶怔住了,温宝珠也怔住了。

“陈书记这话是什么意思,到此为止是以后不想再办工厂了吗?”

陈书记点头:“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过这次,我是真的怕了,我们是一心为社员着想,可无奈……”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可在场的人心里如明镜一般,都十分清楚。

阮瑶明白陈书记的担心和为难,只是她不甘心就这么放弃:“陈书记,这次摆明着就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我们关掉工厂,这不是如了他们的意?”

陈书记叹口气:“我们在明,他人在暗,这次我们能完好无缺出来,可下次呢,下下次呢?我年纪不小了,实在不想每天活在担心受怕中,我就按照上面的指标做好分内的事情,至于其他的,就算了吧。”

阮瑶心里很不服气,可看陈书记心意已决,便没在出声。

等陈书记走后,温宝珠一脸担忧开口:“阮瑶,我们的工厂就这样结束了吗?”

阮瑶第一次感到无力,苦笑一声:“陈书记不想办厂了,我们只能完蛋。”

从生产队的知青到妇联干事到开工厂,每一步走过来都不容易,她是真的不想放弃自己的心血,可她也理解陈书记的想法。

更何况再过两三个月便是那十年,她有把握保证十年里都一帆风顺吗?

那是十分动荡的十年,也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十年,就算她做好了万全之策,她也不敢做任何保证。

秦浪进来后一直没有出声,看着她紧紧抿着的唇瓣,他心深处某个地方好像被人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