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夜鸣戴着斯文的银丝边眼镜,微笑如常:“别枝。”
沈别枝敏锐地发现,他没有系领带,这对于极其重视仪表的男人,其实不太寻常。
她若无其事,语气狐疑:“今天不是初一吗?季叔叔准备去哪儿?”
季夜鸣抬手推了下眼镜,嗓音低沉和煦,泰然自若地说:“去祭拜季镇南。”
说得跟真的一样。
沈别枝不了解容城的习俗如何,但小时候跟妈妈祭拜外公,是在大年三十。
而且,以前过年,怎么没见他祭拜他父亲。
沈别枝脑袋上还裹着吸水毛巾,将手机放到书桌上的手机支架,随后用双手擦头发。
她轻哼一声,不给情面地戳穿他:“季叔叔不会因为我没接你电话,就准备来伦敦吧?”
季夜鸣看着她,刚洗完澡,小姑娘脸颊红扑扑,婴儿肥好像消退了许多。
半响,他缓缓深深地呼吸,似叹息:“我很担心你。”
“嗯?”沈别枝尾音上扬,疑惑:“担心我什么?”
季夜鸣唇边露出点无奈的笑容:“担心大过年,别枝一个人太孤独,偷偷躲起来哭鼻子,还不想让季叔叔知道。”
沈别枝默了,几秒后,她轻抬着下巴:“季叔叔多虑了,我可不会哭。”
季夜鸣“嗯”一声,从善如流地说:“是季叔叔自作多情了。”
前座的陈尧,听见电话里的情况,默默吩咐司机,又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