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是她第一次撞见、斯文儒雅的男人另一面的地方。
里面的光线不算明亮,是最适合人眼阅读的亮度,给两人中间添了一层时空的滤镜,如同两个世界。
季夜鸣正垂眸,修长漂亮的指骨漫不经心地扣在左腕上、泛着暗光的金属表带。
身后窗外的夜色黑压压,却浓郁不过他那双幽沉的眼眸。
沈别枝好像听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轻微的“咔哒”一声,手表被解下,放在旁边的圆几上。
脚步像被粘在原地,僵硬得无法迈开。
她很清楚,他只会在处理什么事情或者入睡前,才会摘下手表。
怀里抱着的茉莉没有经过包装,只用真丝带松松困在一起,芬芳馥郁的清香毫无阻碍地漫进书房。
季夜鸣掀眸,银丝眼镜因这个动作而流过刺眼的光华。
隔着舒适灯光,他面容沉静,声调还算平和:“进来,关上门。”
沈别枝鸦羽般的黑长睫毛乱颤,她认命推开门,又关上,慢吞吞地挪过去。
地上铺着柔软的深咖色羊绒地毯,她受伤的右脚吃力踩在上面,无一丝声响。
走近了,她放下花束,习惯性用五指压住裙摆,准备到季夜鸣侧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
“站过来。”季夜鸣忽然开口,线条流畅锋利的下颌轻点,指向他面前的空地。
话语间,他没有看她,伸出拿起圆几上的花束,目光落在上面。
长指慢条斯理转动新鲜十足的茉莉花,像在闲适欣赏。
他的手掌宽大,指骨长而硬,手背青筋蜿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