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的舌头被割,发不出求饶的声音,却仍然因为受刑的巨大痛苦发出含糊的呜呜声。

偌大的地牢内,只有他不时发出的呜呜声和谢濯玉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这样寂静的环境让血滴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谢濯玉不敢违抗晏沉的命令,只是睁着眼直直地看着眼前的惨剧,看着竹青在各类刑具伺候下愈发不成人形。

晏沉一直闭着眼靠在谢濯玉肩上,像是睡熟了。

只看他人畜无害的睡颜,谁能想到这一场让人毛骨悚然的刑讯是他的命令。

这一场刑讯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到晏沉悠悠睡醒才停下。

他像是许久都没睡过觉一样,睁眼后轻轻蹭了一下谢濯玉的肩侧,脸上露出餍足的神情。

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地上的竹青,晏沉嫌恶地挪开视线,抬手捏住谢濯玉的下巴把他的脸掰过来,眯着眼瞧他。

在看见他惨白如纸的脸色后,他唇角微勾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说话的声音许是因为刚醒还带着点沙哑:“这就受不了了?仙君未免也太没见过世面了。”

谢濯玉静静地看了他一会,眼睛像是一潭死水一般没有一点光亮。半晌,他轻轻耷下眼皮,嘴唇死死抿成一条线。

分明谢濯玉一句话也没说,但他的眼睛和脸上的表情都像是在厉声质问晏沉,这场闹剧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晏沉看着他这样就不悦,他怎么敢跟给他甩脸子闹脾气?分明想逃跑的人是他!

晏沉那日冷脸离开时在那件黑狐裘上留了一抹神识,本是鬼使神差的举动,却凑巧将他那日主动开口后与十三的对话全部听了个清楚。

谢濯玉自以为晏沉对他的计划一无所知,实则这些时日他所有的小动作都被晏沉冷眼旁观,甚至他的探查能进行得这么顺利也有晏沉的一份功劳。

——魔宫侍从侍卫确实数量不多,却也不是养着吃白饭的,怎么可能每日都见不到一个人呢。

谢濯玉低着头沉默地听着晏沉慢条斯理地将他这些时日的所有动作都说了出来,精确到哪日他去了哪里,只觉得心里发凉。

原来,是他自作聪明。所谓的好运,自始至终都只是晏沉在看好戏。

谢濯玉不想回应,只想逃避,然而却在下一刻被晏沉逼着抬起头与他对视。

“谢濯玉,我发现你真是蠢得可怜啊,啧。”晏沉一脸嘲讽地笑着说,语气戏谑,“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那人替你受一部分,可我现在却觉得不够。”

“疼不到你身上,你怎么得到教训学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