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溪眠周身有一瞬猛地绷紧了，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只轻声问道：“没办法完全恢复……是指会留下哪些问题？”

“……主要是对信息素的控制可能会受到影响。”

医生说着看向庄迟，以非常温和的声音向她解释：“不是说完全用不了，只是你之后可能比较难控制信息素释放的精度，易感期的周期也可能会变得紊乱，当然、具体的情况还是要等进一步检查之后再说，现在也只是推测罢了。”

“腺体损坏的病人我见过不少，只要配合治疗，都会渐渐有所好转的。暂时来说，对你最直观的影响应该是……”医生一顿，对她露出颇为抱歉的眼神，“……你可能没有办法进行信息素评级了。因为那个测试需要保持信息素尽可能平稳输入……这确实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能解决的问题。”

“……”庄迟看着她，懵懵眨了眨眼，“没、没事的，您不用觉得抱歉，我也没有觉得这事很重要……”

不如说、听医生说完这些话，庄迟反而还觉得很吃惊：竟然还没到完全用不了的地步诶，只是信息素变得难控制了而已哇，说实话，这事听起来比腺体完全坏了还要更麻烦一点。

但医生显然将她这话认作是贴心的患者在反过来安慰她，对她露出温和而感慨的微笑。而周遭的人也一个个都愁云惨雾的，任庄迟往哪边看都是一副黯然的脸色，搞得她浑身不自在，努力想要扭转气氛：“我是说真的，只是受影响而已、我真的觉得是小事，大不了就是以后随身揣着抑制剂嘛，对我未来生活又没什么影响。”

“怎么可能没什么影响啊！”凌先忍不住，眼泪汪汪地插话进来，气急道，“你、你连评级都没办法参加了，那些自大狂一样光知道靠等级说话的Alpha们先不论、Omega们挑选结婚对象时都很在意这个的，到时候万一有人瞧不起你……我、我就……”

见她说着都咬牙切齿起来，庄迟哭笑不得地为那个并不存在的“瞧不起她的人”安抚凌：“没事啦，这都还没发生的事，大不了就是”

“……嗯，这确实是小事。”

她本来想说“大不了就是不谈恋爱嘛”，但话说一半却先听到了顾溪眠赞同的声音。凌猛地朝她看过去，面上的表情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仿佛不相信这话是顾溪眠能说出来的。

而顾溪眠面色不变，向不明就里的庄迟看去一眼。

“反正我不在意等级。”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重重地落下去，掷地有声。

第51章 [VIP] 第五十一章

“……顾溪眠之前说的话, 果然是那个意思吧。”

在警察局内等待的时候，凌突然开口道：“就是……她以后会和你在一起的意思。”

她们已经离开了医院，庄迟的腺体被细致地包扎了一圈, 现在刚坐车来到警察局不久。顾溪眠倒是先进去了，似乎是有什么事需要交流。

而她和凌正在外面等着被喊到, 本来两个人都没说话, 结果凌冷不丁抛出这样的话来, 让庄迟一时不知该如何接。

“……别多想。”最后也只能做出这样的回应, 庄迟摇了摇头，“当时那个场合, 她会想要安慰我是很正常的, 她本来就是个很好的人……”

“安慰……”凌慢慢重复一遍，不认可地皱起脸来, “可顾溪眠那时候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诶。你不觉得吗？”

“……”

没能立刻做出回答，庄迟沉默了半晌, 轻声道：“……我不是说她不认真的意思，只是这个时候的认真、最好大家都不要当真。”

“愧疚、感激、责任感, 那句话可能是建立在这三者任意之一的基础上, 也可能三者皆有, 但唯独不会是来自于爱情。”

“所以不要多想。这话是做不得数的。你听过就算了, 以后都别再提起来, 不要让她进一步觉得她需要这样做, 这不是件能用“应该”或是“不应该”去描述的事。”

“顾溪眠会这么说是因为她是个很好的人，但不代表她一定要这么做才可以。而且……”庄迟一顿，垂下眼帘, “……而且，我也不想要她这样子。”

她绝对不想要顾溪眠觉得亏欠了她什么, 更不想让顾溪眠拿这种方式给她“补偿”这毕竟不是说得清的钱货两清，庄迟本也没有这种图谋，她不想让这件事变得那么复杂。

凌怔怔听她说完，似懂非懂地点了头：“……嗯，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我知道了，以后不提了。”

庄迟对她安抚地笑笑，两个人默契地转到其他话题。就这么闲聊了一段时间，有警察来把庄迟喊走了。而等她录完口供出来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后的事，出来时也没再看到凌。

听警察说，她今晚已经可以离开了。她们这一晚上连着去医院做体检到录口供全干了，眼下已经是深夜，庄迟站在警局门口看看外面漆黑一片的天色，想看看具体时间，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手机还在顾溪眠那没拿回来。

“已经十二点多了。我刚才先让凌回去了，不然赶不上宿舍门禁。我还看到了奥莉薇娅……但是算了，今天先不管她了吧。”

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庄迟转过身去，看到顾溪眠站在她身后，向她递过她的手机：“还给你。得先把你已经获救的消息告诉其他人吧？”

“噢，谢谢。”庄迟接过来，看到这几天收到的消息爆炸多，光是看都很费力。她翻看着突然想起件重要的事，“抱歉、我得先给我家里打个电话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