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皱起眉,看着眼前的傅云峥,心中有万语千言不知亦该如何去说。

他居然还质疑过傅云峥不喜欢他。

真是当局者迷。

刚刚被赶出余家时,因为在锦瑟台记账的债务没有结清,余鹤被周文骁算计进入锦瑟台打工还钱,得知自己早早被人盯上后,余鹤是真的只想原地躺平。

反正也决定不了命运,那被谁带走一样。

那时候,余鹤想的是随便被谁玩成什么样都无所谓。

余鹤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道德感廉耻心很强的人,可今日回头看自己,也觉得那会儿心态很不对劲,就好像是......在遭到人生打击后,他完全放弃自我,也再没考虑什么人格啊、尊严之类的东西。

那时的余鹤居然能接受被陌生人玩,接受特殊爱好,甚至在误会傅云峥要他‘爬过去’时能无所谓地跪下来

爬过去。

这是现在的余鹤无法理解的,也无法说服自己的。

那段时间就像是一场很难醒来的噩梦,甚至连回忆都是浑噩且混乱的。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余鹤后知后觉,终于发现自己当时的想法非常病态,他完全不敢想象,如果那一天带走自己不是傅云峥,他现在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命运或许并未善待余鹤,他算不得平顺的人生波澜横生,荆棘密布,可命运却在余鹤十八岁那年赠予他一件无比珍贵的礼物。

台上台下那一面,就那短短的一个瞬间。

余鹤在看傅云峥的那一刻,傅云峥也在看他。

于是,那一晚,在明都慈善晚宴的后门,余鹤心烦意乱地叼着烟,漫无目的地走向命中注定的相遇。

在乱天飞絮中,提前遇见了他一生的救赎。

*

入夜,余鹤紧紧挤在傅云峥身边,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获取到足够的安全感。

傅云峥抱着怀里光溜溜的小仙鹤:“是在学校挨欺负了吗?怎么一直往我怀里钻。”

余鹤的脸贴在傅云峥肩头:“傅云峥,你怎么这么喜欢我啊。”

傅云峥轻笑一声,声音里满满的笑意:“因为你好看。”

余鹤说:“可是世界上好看的人那么多,如果他们也倒霉流落到锦瑟台,你也会可怜他们吗?”

有些时候,傅云峥很难理解余鹤想表达些什么,但作为傅氏集团的总裁,哪怕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也不影响他顺着往下说。

傅云峥说:“但我只喜欢你啊。”

余鹤对这个答案果然有点满意,他握住傅云峥的手:“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是不是......”

余鹤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意有所指地明示:“是不是想上我啊?”

傅云峥手指微微一蜷,满脸愕然:“为什么这么说?”

余鹤吞了吞口水,喉结上下一划:“我发现,你的气场很攻。”

傅云峥笑出声来,以为余鹤是担心什么,便笑着安慰:“没事,我乐意让你当攻,你就当好就完了。”

余鹤摇摇头:“傅云峥,我没跟你开玩笑。岚齐是天生的受,他靠近我的时候,我会全身不自在,我能感觉到那是种完全不同的磁场,但你根本一点受的气质都没有。”

傅云峥静静听着余鹤说话,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做受还得有气质才能做吗?”

余鹤低声说:“我不想你为我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