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他这师叔是越活越回去,针灸推拿学出了个学不来针灸的学生,可他师叔只关心人家小孩长什么样。

一把年纪还挺爱打听,居然好奇起傅云峥的爱人长什么样了。

这重要吗?

傅家跟沈家是世交,祖宗交情能论到民国的时候。

纯按辈分论,傅云峥得叫沈涵一句祖父,也算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傅云峥祖父去的早,父亲也早逝,沈涵对这孩子难免更多几分关照,前年傅云峥出车祸那阵,听闻傅云峥腰椎脊髓受损,双下肢截瘫,沈涵连夜赶飞机辗转到病房亲自为傅云峥诊病扎针。

只是那孩子心太急,每每都是身体还未完全调养得当就匆匆手术,第三次手术后,恢复状态甚至不如手术前,沈涵一气之下甩手而去。

心太急的人看不了中医。

其实依沈涵看,傅云峥的双腿并非没有转机,只是脊髓神经恢复需要时间,心态沉淀也需要时间。

操之过急不是好事。

算算时间,若他判断没错,傅家小子的病情今年春天应当会有起色,他把三月的公开课推到四月,就是抱着亲自来看一看的意思。

他一把年纪,难道真会和一个小孩赌气不成?

故交的后人,他总要照看。

沈涵问他师侄:“那小孩到底长什么样,性格如何?”

郑主任叹了一口气:“师叔啊,他都没来上过我的课,性格我是不知道,就在楼道里偶尔见过一眼,长得是真好,霁风朗月,灼灼逼人。您要来学校,不管有多少人都指定能一眼认出他。”

话分两头。

霁风朗月,灼灼逼人的余鹤此时正蒙着眼,低头轻嗅鼻间的一株中药材。

梁冉问他:“能闻出来吗?”

余鹤脸上带这个青蛙眼的眼罩,微微歪了歪头:“闻着像草药,干巴巴的,味苦、辛,寒,是紫花地丁?”

梁冉得意一笑,转身看向班里其他几个同学:“我就说余鹤是个天才吧。”

余鹤摘下眼罩,看到了梁冉手中的草药果然是紫花地丁。

王广斌也闭上眼闻那株紫花地丁,实在闻不出个所以然,不由感慨道:“余鹤,你这鼻子比狗还灵。”

余鹤勾唇一笑:“这话说的,狗又不用分辨中药,我是记形状实在记不住,不是草就是根,都长得差不多,几百种中药我哪里分辨的出来。”

经过几番测试,其余几个同学已经对余鹤能够‘闻味识药’信了七八分,这在电视里才见过的本领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得见,一个个都又兴奋又激动,围着余鹤还要测试他的嗅觉。

余鹤把眼罩带回去,很好脾气的由着他们测。

另一个同学趴在书桌上,感叹一句:“中医药专业,狗都不学,偏偏我身边还尽是这些开挂的同学。”

梁冉斜靠在椅子上:“上回去京市参加思邈杯中医药理论知识竞赛,咱们就是在‘辩药’这一项上扣的分多,这回带着余鹤就算得不了奖,好歹也不用那么丢人。”

“我靠,”一个男同学激动地站了起来:“在赛场上闭眼识药,这也太帅了吧。”

余鹤被夸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轻咳一声:“我其他知识背的不行,就这一项还可以。”

杨雨晴看了眼余鹤,低头提笔在报名表上填填写写:“余鹤,那团体赛我就给你报上名了,个人赛你报吗,可以只参加参加辨别中药的分项,奖金虽然不多,那三等奖也有2000块呢。”

刘瑞通忽然冷笑一声:“2000块钱余少爷想必看不上吧。班长,团体赛每个队只能有四个人,咱们班有十个同学,就算分两组也会有两个同学没办法参赛。余鹤这学期才转来,针灸课一节没上过,就算他辩药能力强,你就这么把他报上去也太主观了吧。”

杨雨晴写字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无措地看向刘瑞通。

班长这个工作不好做,好在他们班人少,同学们也都比较佛系,偶尔有点小困难和室友一商量大家都帮帮忙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