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隐含奚落和报复意味的话语,郁姣歪了歪头,黑暗中,她的面容模糊,透出些恰到好处的无辜。速运转琢磨怎么破局,忽听那道干哑涩然的嗓音响起:
“……红月。”
郁姣的心当即落了回去。
——听这低低哑哑期期艾艾的语气,怎么都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
果然,捆缚郁姣的虫丝一松,她重获行动自由。当然,也象征她正式拿回了主动权。
唇角微勾,感受到那人宛如一只阴暗的小虫,缓缓靠近却又迟疑的动静。郁姣眸光一闪,手握着一簇丝线,微微使劲,凌空而立,故作俏皮地在半空中荡了荡,回答他此前的呼唤:
“红月?你是说这个身份吗——唔!”
未曾想话音未落,前一刻还踌躇着不敢接近的小虫,竟猛然拉近距离,奇异的幽香袭来。
“……”
这是郁姣经历过的最古怪的吻。
曲卷而冷凉的口器像吮吸花蜜一般急切地搅乱进来,她的脸颊被轻柔地捧起,触感亦是粗糙而冰冷的、足节的质感。
掀起的狂风姗姗来迟,拂起她的长发。
这个吻像欣喜的一枚印章,也像小心翼翼的验证。
他终于确信了。
宛若黑夜中的萤火,一双幽紫的眼瞳亮起,近在迟尺,仿佛两只异世界的可爱萤火虫,又邪恶得像女巫占卜用的水晶球。
没有瞳孔和眼白的分别,深邃的眼眶内是全然的荧紫,里面点缀着密密麻麻如繁星的复眼,此刻一眨一眨地凝视着郁姣。
“你回来了。”
他嗓音极轻道,像是担心这点音波都会震碎失而复得的珍宝。
“?”
郁姣心中古怪。
在她看来,他的反应是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总不能是一个有洁癖的老男人因为那一个强吻就对“蝶小姐”以身相许了吧……?
在一片漆黑中,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能看到那双深情款款、泛着华光的眼眸。
郁姣愈发狐疑。
“这位先生,我们的确有一吻的情谊,但——”
她头轻巧地往后一仰,与他拉开距离,“我们还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