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那双眼睛却是如此明亮, 那让竟让阿廖沙一时有些不愿意立刻就挪开自己的视线了。

“我看过你的母亲演的那部《美人鱼之歌》。她很美。”

此时，他虽是以齐羿的身份在对阿廖沙说出这句话。

可他说的，却是自己作为祁逸时的经历。

那一刻，阿廖沙看向齐羿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

并且，他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很少有像你这个年纪的人会看过那部电影。”

“在一条我之前经常经过的路上，有一家专门放老电影的剧场。我每次经过，都会看到那部电影的海报。”

似乎是感觉到了阿廖沙的不悦，祁逸讪讪地缩回了脑袋，躺回了枕头上。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可阿廖沙却是问他：“然后呢？”

祁逸：“然后我就……找了一天，进去看了。”

直到好一会儿之后，阿廖沙才说道：“你说的那家老剧场，我可能知道。”

两人很快对了一下老剧场的地址。

接着阿廖沙便道：“那家剧场，我偶尔也会去。”

此时，阿廖沙那无意识地望着天花板的目光，就不复先前的那般冷了。

“我和你提起这个，就是想说……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和你母亲，真的长得好像。”

“我父亲也是这么认为的。”

阿廖沙一提他的父亲，祁逸就彻底慌了啊。

就连他正在吸的那口气，都只吸到一半，就因为听到阿廖沙的那句话而停了。

但幸好，阿廖沙似乎没打算继续说他的父亲。

祁逸这才在又过了好几分钟以后突然说道：“但在认识你之后，我又觉得你和你的母亲……很不像了。”

祁逸也不知道睡在他上铺的阿廖沙没出声，是不是因为已经睡着了。

但他还是把堵在自己心里的那些话说了出来。

“我肯定是不了解你的母亲的。但我觉得，她应该是希望有那么一个人能永远保护她的。我看了电影，我都想去保护她。垫着脚去保护。

“但你就一点也不想要有人来保护你。你喜欢保护别人。”

躺在上铺的阿廖沙并没有睡着。

他的那双绿色的眼睛里，一片清明。

齐羿的那番话在他的耳边响过了一遍，又在他的心里绕了一遍，又一遍。

‘我看了电影，我都想去保护她。’

‘你喜欢保护别人。’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很想很想回应某个人对他说的话，却又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于是他只得，只得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