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个救助的吻。
谁都不能置喙。
冼玉眼睛微闭,从睫毛缝隙透进的余光里,顾容景垂着眼睑,任由他的手指轻轻拢住自己的侧脸。这次的吻他没有再张唇,但依旧能闻到容景唇齿间淡淡的海水气息。
一个,须臾的吻。
结束后,冼玉松开手,轻轻把他推开。
他脸色平静,慢慢地坐了起来。
顾容景跪坐在一旁,还沉浸在刚才那个一触即分的吻中。他不一定能明白冼玉亲他的含义,但他依旧喜欢那种唇齿相依的眷恋气息。
那种感觉好像,他和师尊从未有过的接近。比闻翡、比苏染、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人更亲近。
只是师尊推开他的那一瞬间,就又消失了。
顾容景抿了抿唇。
或许是脸上失望的表情太过明显,冼玉心软了软,忍不住摸摸他的脸,声音柔和:“好了。”
“……嗯。”他像头小狮子一样,很快就被哄好了,“师尊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冼玉摇摇头,“是你救了我。”
顾容景有些诧异,否定了。
“我没有做什么。”
冼玉却很坚决,“你当然有。”
“还记得吗?我溺水了,所以你给我渡气。”
他温声把事实重述了一遍,又把小徒弟脸上黏着的湿发拨开。顾容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坚持,但是也没有再和他争执了。
“郑阁主答应我,说要请姜长老为你治病。”
提到这件事,顾容景语气中带了几分生硬与懊恼,“可是他到现在都没有来。”
一个三番四次放鸽子的人不可信,刚才他就应该背上师尊、一起出去找姜温韵的。
冼玉余光瞥到那处位置,已经不见两人的踪影,只剩下四只深深浅浅的脚印。他摇了摇头,在这片刻的时光中,手指又抚上了顾容景的脸。
其实脸上的水珠已经擦拭干净,只是他没舍得放手。
“那有什么关系。”
他温声说,“反正我也没有出什么事。”
顾容景刚要皱眉,忽然听到远处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冼玉动作一顿,缓缓地收回去,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淡了下来。
片刻后,树丛后出现两道熟悉的身影。
姜温韵脸色僵硬,笑了两声,笨拙地演着戏,“哎……你们在这儿啊?让我们好找。”
冼玉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姜温韵身后那道高大的身影。
“……”姜温韵把丈夫拉出来,扯了扯嘴角,“说起来还没介绍你俩认识呢。这是我夫君,也是凌儿的父亲,姓郑名毅,坚毅的毅。”
她没注意到冼玉怔住的神情。
“这两位是凌儿的师父与师祖,顾容景,还有……”
郑毅神情复杂,低声吐出了那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