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清心,禁欲,你都忘记了?你方才哪里有清心禁欲的模样?”江蘅平时极少在江熠面前端起大师兄的架子,此时三言两语却充满了江恪的影子。

江熠有些恍惚,又像是恍然清醒过来一样,低声说:“师兄,你这样子和师父很像。”

江蘅此时的一言一语,和江恪从小对江熠的教导和要求一模一样。

江熠的情状很平静,但因为平静而显得超出寻常的古怪离奇。江蘅联想到方才江熠的失控,他的修为大涨,心中忽然有了个自己都觉得近乎荒唐的猜测。

他一把抓住了江熠的手腕,用自己的灵力去感受江熠体内的灵力。

江熠任由他抓住自己的手,并没有反抗的意思。江蘅的灵力在他体内穿梭自如,在江熠体内浑身运过一遍,原本皱起来的眉毛才松开,且内心大大松了一口气。

江熠的体内并没有魔气,起码江蘅感受不到。

江蘅没有因为自己的伤怪江熠,他更从大局出发,对江熠说:“师弟,你要记得下山来是为了什么,要做什么,儿女情长断不是正道,师父也不会容许你如此堕落,难道仅仅是一个季祯就让你忘乎所以了?”

“我没有因为季祯忘乎所以。”江熠说。江蘅此时反复提及江恪,让江熠的心魔躁动不已。

“为什么儿女情长是堕落?”江熠问江蘅。

这是江恪的说辞,从前江熠不问不疑,现在忽然问起,让江蘅一是没有反应过来。

江蘅是江恪教条的一个传播者,江熠是江恪教条的一个接受者,他们之间环环相扣,从未有过问题,然而只要一方出现松动,这环的首尾就难以相连。

一旦怀疑起规则的制定者,那疑问岂止一个两个。

“牵挂儿女情长如何安心修炼,况且有情便有欲,有欲如何得道。”江蘅说。

“我只是在想,人本身就从欲望中诞生,无情无欲未必是正道。”江熠开口之言是笃定的离经叛道,那口吻也让江蘅陌生极了。

他的语气仿佛是在和江蘅论道,探求一个自己也不确定的答案。

“那是普通人,你不一样。”江蘅说,“你天赋极佳,命定要走这条路,你是一定要得道的,如何能与俗世凡人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