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久尝试跟着他的思路走：“这件事跟我们的原则不冲突，我在这方面也不存在什么喜好的问题，那就看这件事是不是有利于港口黑手党？”

江户川乱步：“对，所以你在烦恼什么？你分辨不出这件事有没有利吗？”

幸久纠结地说道：“我其实觉得松本昌浩提的确实是一个问题，改革也是有利于港口黑手党的，但又觉得原来的那种管理方式没什么毛病。像风俗场所难道不应该归情报部门管理吗？若是把钱和管理权分得很开，管理者会很难办的吧，每次有什么事情还得打报告申请，虽然港/黑的流程肯定不会像政府部门那样拖拖拉拉，但毕竟还是麻烦。”

江户川乱步理所应当地说道：“你这思考方式就不对，为什么要管他们麻不麻烦？他们有什么麻烦让他们自己提出来，到时候再想另外的解决方法，这是两件事，不要混在一起。”

“而且你要明白，松本昌浩提出的目标是‘财政管理体系改革’，可你的目的却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从目的出发来思考。你的真正目的是让港口黑手党赚到的钱能尽数落到港口黑手党的口袋里，可以统一分配管理，对不对？”

“对，黑手党嘛，吃拿卡要很正常，但不能太过分。”幸久感觉自己好像隐隐抓住了什么，却依然有些混乱，说不太清。

“我明白，私自截留和你下发活动经费是两个概念。”好在江户川乱步虽然很不喜欢给别人解释自己的想法，对幸久却向来有耐心，“所以别被松本昌浩提出的‘财政管理体系改革’限制住，这只是能达成你目的的方式之一，这个方法比较正，完成得好能形成良好的规范制度，但不是唯一的解法。”

“比方说，你还可以让乱步大人来帮你抓老鼠啊，他们再怎么遮掩就别想瞒过我的眼睛。这种事情平时不追究而已，追究起来这就是在损害港口黑手党的利益，等同于背叛。正好挑你不喜欢的或者不识相的家伙开刀，还能顺理成章地把关键岗位换成跟我们一条心的人。”

“你看啊，把老鼠养得肥肥的然后一波宰了，拿他们的家产来充公同样能达到你的目的，多宰几个也能形成威慑力，让其他人有所收敛。或者还可以留着这么个随时可以翻出来的把柄，让手底下的人更加老实，不敢造次。”

幸久的思路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起来：“老首领最理想的情况应该就是你说的这种，只不过他想要找到切实的证据比较困难，不得已才退而求其次想用制度来保障港口黑手党的利益，可这也是一件动起来牵扯很大的事情，因此他最终还是选择当个暴君。”

江户川乱步点了点头：“再说回‘财政管理体系改革’这件事，如果考虑到我们退休之后继任者可能会比较蠢，想给他打个好基础，现在就把制度建立起来的话，也没有问题。你确定好要去做这件事之后，剩下的工作就该交给部下啦。”

“虽然说由你来决定一切是最名正言顺的，但是凭什么呢？利益本身就伴随着风险，黑手党更该知道这句话才对。松本昌浩自己不想得罪人，就把难题丢给你，自己等着坐享其成，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他不愿意上，有的是愿意上的人，随随便便放出点风声说你有意要成立一个独立于所有部门的监督小组，让有意染指这份权利的人自己提交计划书竞争上岗嘛。你别自己傻乎乎地劳心劳力，你这方面又不擅长，只要负责挑刺以及最后做决断就好啦。”

幸久只是一时没有想到，毕竟忍村——包括叛忍组织晓的事务跟黑手党的事务完全不一样，他这个习惯抄作业的人没有作业可以抄，跟着老首领学了两年本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结果这次差点又被打回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