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岛敦坚定地握着拳：“没关系的，我能适应。不要抛下我，你们去哪我就去哪，我也想要保护中也先生。”

江户川乱步又转头问幸久：“那你呢？”

幸久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你在开什么玩笑，这种问题还用问我？”

江户川乱步撇了撇嘴：“你问题最大了好嘛，你自己都没有发现吗？你总把自己当成上辈子那个行走于黑暗中的忍者。然而回顾一下你挑选的任务还有日常生活里的所作所为，很明显地可以看出你潜意识里想选择的是秩序，是正义啊。”

“上辈子的那位忍者先生会考虑任务目标是不是罪有应得吗？会没事尽量避免下死手吗？会容许我们三个侵入你的空间门，跟你那么亲近吗？”

“因为这里是无限月读啊，你当然可以这么说。那么你仔细想想清楚，你愿意放弃现在这种生活，回归上辈子的节奏吗？”

江户川乱步发言的时候真的不会给别人任何插嘴的机会。

“其实你更适合纪律森严的军队或者其他官方机构。虽然你好像不太待见官方组织，但你其实并不是不能接受那些黑暗，只是不希望受到迫害的是你自己或者你在意的人。如果能保证这一点，有人愿意给你一个正确的、或者说看似正确的理念，你会很乐意成为贯彻这个理念的刀刃。”

“……或许你是对的。”幸久无可辩驳，第一次体会到了江户川乱步的可怕之处。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诉说心声：“自来也老师写过一本《坚强毅力忍传》，销量并不好，哪怕是忍者也没有多少爱看的，因为没办法引起共鸣。怎么可能有忍者所有的任务都是正义的，所有的战斗都有意义，可以不顾虑任何事，只遵从自己的本心呢？”

“他还有志同道合的伙伴，有永远支持他的恋人，有值得尊敬的对手，有坚实可靠的大后方。我挺羡慕主角的，只要永不放弃，一往无前，世界上好像就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阻挡他了。”

“我跟你说过的吧，我在觉醒冰遁之前就是一个记事比较早的小孩，已经知道善恶对错了，甚至还是听着水之国那种忍者威胁论的教育长大的，所以后面才会那么痛苦。”

这么说着，幸久却露出了一个微笑，话锋一转：“但是不要小看我啊，那么多年下来我已经习惯了。我没有那么脆弱，只是不喜欢，并不是接受不了。因为中也比那些东西都重要，所以没有关系。而且大家都在。”

江户川乱步自信地向他许下承诺：“不用忍耐太久的，把港口黑手党改变成你喜欢的样子，重新划定横滨的秩序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帮助你的。”

中岛敦到这时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刚一句话都不敢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