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颐姐,你跟我们一起吧,反正都是同一家民宿,正好顺路。”
“好呀。”梁挽颐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了。
她正有此意,毕竟她可是想向那位做深空摄影的富少爷打听点儿事情呢。
梁挽颐拖着箱子跟着韩晴一起走了过去。
韩晴绝对是那种很会搞人际关系的社交达人,她领着梁挽颐过去之后就开始给她介绍。
“这是田悦,我们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
“还有这位,”韩晴又指着萧野道,“这位就是我们的萧哥了。”
介绍完他们那边的,韩晴又介绍起了梁挽颐:“她叫梁挽颐,挽留的挽,颐养的颐,特别巧,和我们是老乡。”
说完之后,她转而对萧野道:“萧哥,她和我们订的同一家民宿的,我就叫着她跟我们一起了。”
田悦冲着梁挽颐露出了友好的笑容,但她和韩晴比起来就腼腆多了。
萧野大概觉得蛮尴尬的,也没搭话,反倒伸手拉过了梁挽颐的行李箱。
“小心重。”梁挽颐提醒了一句。
她行李箱里可是塞了架天文望远镜。
萧野停顿了一下,随后他就动作很自然地把梁挽颐的箱子举了起来,放进了拖拉机的车斗里。
行吧,不愧是干深空摄影的,这行个个都是麒麟臂嘛。
萧野把行李箱都搬上拖拉机的车斗之后,看了梁挽颐一眼,然后对其他几个人招呼道:“都上车吧。”
韩晴和田悦相互搀扶着爬了上去,韩晴还很好心地站在车尾,转身向梁挽颐伸出手来。
梁挽颐也不客气,抓住韩晴的手扶着车的边缘就上了车,然后挨着她们坐了下来。
萧野这时候也上来了,他坐在了梁挽颐对面。
注意到梁挽颐一直在观察他,他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梁小姐,抱歉啊,刚刚我以为你跟她们是一起的。”
他这一开口,旁边几人都看了过来。
韩晴帮忙打着圆场道:“挽颐姐,其实也怪我们,我们本来是和其他几个同事一起的,但是我们光顾着去逛吃了,他们几个走了我们都没注意到,萧哥这才专门来接我们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可以理解。梁挽颐心说,这要是搁她身上,她也火大。
“没关系,我没放在心上。”梁挽颐压根儿就没想谈论这个话题,她想就深空摄影的问题好好问问。
她刚想开口,坐在驾驶座上带着大草帽的大爷就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拖拉机发出了“突突突”的巨大嗡鸣声,震耳欲聋,梁挽颐被恍了一下,表情变得有点儿一言难尽。
亏她还想着上车之后好好和萧野沟通沟通,谁知道这拖拉机开起来声音这么大,除非大声喊出来,要不然对面根本不可能听得清楚。
拖拉机很快就叫嚣着冲了出去,大家都没再说话,梁挽颐也只能老实地闭嘴。
现在的时间正好是晚上九点,太阳终于开始落山,夕阳还很明亮,沉在云层中,将周围包裹着的云朵照得刺眼。
红色的拖拉机沿着车辙行驶,视野很快变得辽阔。
入目是一片青葱的绿,路边叫不出名字的小花野蛮生长,一座座木楞屋躺在阡陌间。
起伏的青青草地上缀着卷毛的黑头羊,星星点点,散落一地。
白桦林栖在屋后,树下卧着黑白相间的奶牛,三五成群,都生着一身的腱子肉。
更远处,是起伏的雪山,像挂在天边的画卷。
偶尔有戴着西部牛仔帽,穿着绣边小褂的牧民,骑着马,领着马群从身旁路过,带来一股浓郁的马粪味。
梁挽颐抱着自己的旅行包,双手交握,用手指慢慢摩挲着掌心里的手机。
就是这个地方,她记得她上次来的时候,也是坐着当地牧民开的拖拉机进村的。
随着拖拉机的行驶,周围的景致越来越荒凉,很快就再看不见木屋和闲散的牛羊。
太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西沉,晚霞像完全晕开了,染出了漫天或橘或粉的云彩。
未被夕阳照射的山林慢慢落入沉寂的郁色中,像披了一层暗沉沉的雾。
天渐渐黑了,那是一种逐渐扩大的幽深,透着神秘的气息。
路边一排高耸的冷杉在梁挽颐眼前闪过,树下有一头吃着草的老黑牛,它的右眼处绽开了一大块白斑,像一道狰狞的刀疤,颇让人印象深刻。
大概是蝇虫太多了,老黑牛的尾巴剧烈地甩动了一下,抽打在了它的屁股上。
梁挽颐不自觉多看了一眼。
这里由于海拔的原因,植被都是针叶林,树很高,树干虽不算粗,但也极为高大,行驶在其下,只觉得自己极为渺小。
很快,又有一排高耸的冷杉在梁挽颐的面前闪过,和刚刚所见的那排树的高度和密度都差不多。
梁挽颐心中不免想着,怪不得是景区,连树都是统一栽种的。
她边想着,边目光下移。
那排冷杉之下,同样立了头老黑牛,它认真吃着草,右眼处绽开了一大块宛如狰狞刀疤的白斑。
只一眼,梁挽颐就猛地瞪大了眼睛,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短时间内连续看到两只斑纹一模一样的牛?况且那斑纹还长得颇具特色。
在梁挽颐惊恐的目光下,那老黑牛甩动了一下尾巴,抽在了自己的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