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二

林星竹身体有些僵硬。

一开始她以为是白希樱身体不舒服、难受而发出的声音。两秒之后,林星竹迅速反应过来这是药效后遗症的信号。

这是林星竹第一次直面这种令人尴尬的情况,她如坐针毡。

她打开手机,随意点着,借此转移注意力。可那低低的、不可忽视的喑哑喘息如同有了灵魂一样,像水蛇般寻着人就要往耳朵里钻。

黏腻的很。

林星竹屏息,尽力控制自己。

十分钟后,卫生间的门打开了。

白希樱面无表情地走出卫生间,脸颊上挂着尚未烘干的晶莹水珠,滑过挺翘的鼻尖,拂过嫣红的唇滴落在地。

像颗饱满的果肉,浑身散发着熟透了的糜烂感。

林星竹匆匆看了一眼,不敢再看。

她总觉得这个时候的白希樱有种难以言喻的魅惑感。尤其在一个小时前对方还说出了那样引人揣测的话。

林星竹左手滑过手机的边沿,心不在焉地找着话题:“这两天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

她依稀记得白希樱是在一家工作室上班。

白希樱坐在床沿,手随意搭在身侧,听了林星竹的话侧了侧头,似乎做了一个思考的动作。

或许是透过记忆纠缠错乱的长丝终于记起什么,她淡声道:“没有。”

“我下周一才正式入职。”

“哦。”林星竹迟钝地点头,视线匆匆从她指尖上的红痕移开。

目光移开后,她才后知后觉这抹红痕在这个位置、在这个时间点很是可疑。

“医生说,你再有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不影响你正常工作。”林星竹想起医生的话,体贴道。

白希樱看着她,有种近乎单纯的疑惑:“你为什么不看我?”

聊天时林星竹一直微低着头,她们眼神从未有过交汇。

她这幅避之不及的样子,让白希樱心底有些不虞。

林星竹下意识抬头,入目果然是一副好颜色。清水出芙蓉,清透明净间又染上了嫣红之色,平白勾勒出几分令人遐想的妩媚。

可惜这幅美色似乎是抛给瞎子看了,林星住一本正经地反问:“我为什么一定要看你呢?”

她敲了敲桌子,浑身气息温和无害,如大海沉针般宽阔醇厚,说出的话却很坦然:“我自问我们是受害者和补偿者的关系,除此之外,我应该没有必须要直视你的义务吧?”

白希樱忽然笑了一下:“不是受害者和补偿者。”

林星竹:“嗯?”

白希樱慢条斯理道:“纠正一下,是受害者和加害者的关系。”

此时说话的她面色红润,带着一种特殊的余韵,却不减丝毫风采。

林星竹注视着她,她意外发现,自己竟从白希樱身上窥到了锋芒毕露的感觉。

她心中陡然升起几分荒谬。

这真的是书中所写的那个白希樱吗?

林星竹调整着坐姿,弯肘支颌,举手投足间泄出几分潇洒随意,“所以呢?”

她问,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