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诺一抬头,对上了对面林枫微微翘起的嘴角。

细长的眼线里面,有一抹藏不住的笑,笑的痴癫邪性竟有些说不出来的开心。

林宽也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林枫,“大哥,你不能总喝酒。你怎么不吃东西?林立,给大哥拿个勺子来。”

冷诺直吐舌头,这怎么一下子桌面上画风转了:刚刚杀红了眼的兄弟俩,怎么一下子又上演兄弟连了。

她刚刚明明表了辣么大的决心,竟然就这么被忽略了。

林枫根本没说话。

林宽不是对付林立那套凶神恶煞了,摇身一变,简直一个暖声唠叨婆子,“大哥,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你空口灌酒求醉,是不是哪儿出问题了。大哥,你左手怎么不拿上来……”

林枫不是林立,不听他婆婆妈妈,哐当站起身,这就要上楼了。

可毕竟拧不过这个人高力大的弟弟,还是被他硬把左手从兜里拽了出来。

林宽拉出来林枫的左手一看,整个左手,五个手指都破了水泡,被他随便捆上了纱布,这会儿已经透过纱布在流着黄色的浓水儿了。

冷诺一看心里一颤,她竟然差点儿忘了问了,林枫这是给她打模子烧玻璃烫出来的一手伤。他竟然瞒着他弟弟。

林宽明明是着急,却不敢跟林枫动气,只能狠狠压低了他自己的声音,恳求一般嘶哑:“大哥,我求求你了,这种事儿,能不能别瞒着我了。我是个医生。我跟林立刚没了父亲,不能再没了大哥。”

这一顿饭之后,整整一宿就没见林宽从林枫的屋子里出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冷诺揉揉眼睛竟是在厨房看见了要出门的林宽林立。

一身黑西服的林宽,眼圈也黑的要命,依旧红着眼,他指了指厨房:“六姨,今天爸下葬。厨房里我熬了地瓜粥。你让大哥吃点儿。”

又嘱咐了遍换药的纱布怎么叠,这才跟林立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