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诺明明觉得林枫今天说的太刻意了,可她咬着下唇却对怂不回去。

“玻璃凉了,我得去围合了。丫头,静心画图吧。把图纸整理好。家里也留个底子。”转身,林枫已经擦了把手上楼去了。

到了下半夜。夜已深,人未静。

深夜最是精疲力尽体力不支的时候,林宽回来了。

两个人面前,林宽几乎是水母一样飘着,幽灵一样晃着,肩上还背着林立。

林枫没动。

冷诺赶紧过去要帮忙。

林宽绕过了冷诺:“没事儿。林立哭的过了头,这会儿太累哭睡过去了。”

他看了看楼梯,好像是犹豫了下,还是走进客厅,把林立放在了一把藤椅上。一把林子江常坐的藤椅。

林宽的两只眼睛仿佛只是两个黑洞,无光无神,他走到林枫面前,没有抑扬,“大哥,爸没了。今晚没的。明天火葬。”

林枫依然没动。

冷诺每次看着这哥俩都觉得窒息难受,她低声道:“明天得交图稿。”

林宽这才转过身低着头,看不见脸,他只盯着冷诺的脚:“六姨,是要画图么?我来。”

冷诺刚想摆手告诉他,“不用了”,却看见身后的林枫点了点头。

新的图纸铺好了。

林宽坐在了桌前,眼皮不停的下滑,好像是已经打了全身麻醉,他手术台上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