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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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日出,仙盟七大宗的五个长老在猎杀阵外,分别是雷宗、邪宗、御宗、器宗、乐宗,他们都在看着阵眼中心的两头大黑蛟。

站着的青衣文士名久寇,跪着的黑衣焦炭名嚣厉。

焦炭低垂着头,已是昏死状态。

猎杀阵凶险,仙盟的长老都或多或少地负了伤,即便那焦炭现在昏死,也没人肯迈开腿踩进阵中。

安静了许久,邪宗的长老环视着一片空空荡荡的废墟率先开口:“久寇老兄,你外甥的刀呢?”

久寇背对着他们端详焦炭似的嚣厉,轻笑道:“没看见,也许让天雷劈成沙子了。”

邪宗的长老也笑:“没这可能,那刀原先是周隐那小子佩着的,我亲眼见过,说是不世神兵都不为过。老兄,不会是你自个……”

久寇头也不回:“那邪兄不如来搜我身?”

邪宗的长老胡子略抖:“喂,之前已经说过了,我不姓邪,我姓——!”

这时雷宗的长老跳出来打圆场:“欸欸别吵,心平气和,心平气和!寇兄,令甥如今是生是死呢?”

“哦,劳雷兄关心。没死,还剩一口气。”久寇说着就屈指敲嚣厉的脑壳,只见嚣厉脑瓜上簌簌掉了炭灰一样的东西,怎么敲他都没反应。

雷宗长老能屈能伸:“那令甥这是——”

“犯杀戒和强行入魔,被雷劈木了。妙的是他长了一颗坚韧无匹的心脏……”久寇跟敲木鱼似的,说到心脏二字笑了又笑,“如今勉强还吊着一口气,不过是重伤陷入昏迷了。这换做别人,早已魂飞破散了。”

“令甥真是——”雷宗长老有些语塞,“一如传闻所说。”

“传闻,”久寇笑,“有关我外甥的传闻很多,最沸腾的不外乎两桩:一是他背叛东海,剜去护心鳞被逐;二是他三百年前进入天鼎山,成了那守山人周倚玉的契奴灵兽。雷兄说的是哪条?”

说着他也不给别人接茬的时间,一边敲嚣厉一边说话:“第一条七真三假,护心鳞的确是没了,这一生都不可能化龙飞升。至于第二条么,更妙了。”

他往嚣厉头上一拍,注入了一股强劲的灵力,直拍得嚣厉满身的黑炭炸开化为粉末。与此同时,他身上还浮现了一个巨大的咒印,自脖颈到肋间,层层咒印的复杂灵纹在空中浮现了一瞬,随即又归于无形。

虽只是一瞬,但仙盟的人都认得出那是个什么法术,御宗的长老更是懵逼了:“怎么可能?这是我派的——!”

“你派的好东西。”久寇转过身来,唇角含着笑意,“御宗的为奴契,还是改良过的为奴契。这种驯死士似的高阶法术不容易练,看来传闻当真不虚,不管是他的,还是在逃小香猪周倚玉的。”

最后一代守山人周倚玉出自御宗,这八卦还是顺着嚣厉的所作所为编造出来的,真假并没有盖章。事实上,历代的守山人出处,世人都不知道,只能肯定他们是真神指定的守护者。然而周倚玉这人过于传奇,才惹出纷纷扬扬的传闻。

不管怎么说,自家门派出天鼎守山人,这是一件足以震世的大事。

“御宗何苦瞒着这好大一桩‘荣誉’呢?”久寇笑眯眯的,“贵派三百年前可是出了守山人的,泼天富贵,这等神赐的荣耀,御宗不得站出来坐仙盟盟主的椅子?”

御宗的长老一脸铁青:“我辈今时不知先辈往事。”

“是消除记录压严实了?”久寇问完做出一幅恍然大悟状,“不对,是我忘了一件事。当年贵派被我外甥上门寻仇,险些灭门,莫不是在那时被他毁掉记录了?”

御宗的长老勃然大怒:“你!”

雷宗的长老赶紧出来打圆场:“各位,翻旧账毫无意义!我们仙盟只要嚣厉的记忆,找出通往天鼎的路罢了。至于其他的,寇兄想怎样就怎样,仙盟与您的所求并不冲突!”

“我的所求。”久寇哂笑着说了好几遍,“我的所求……不错。至于列位的诉求,你们想看他的记忆,来吧,自己来动手,用搜魂即可。”

搜魂是禁术,虽然能窥探到他人记忆,但最容易受到反噬。仙盟的长老们互相看看,大家身上都带着伤,而且那久寇怎么看都像有诈,老油条们不肯亲身去冒险也是情理之中。

久寇看了一眼冉冉升起的太阳,又阴阳怪气了:“你们不是都想查看他的记忆吗?都来吧,客气什么。他此时最弱,识海不设防,这么好的机会不多见。”

僵持了一会,雷宗那长老朝其他人提议:“对了,听说月前剑宗的首徒解开一个凡人的记忆法术,才借那凡人破除了鸣浮山外的迷障。想来那弟子精通这类有关记忆的法术,他可是还在场?”

于是,半刻钟后,剑宗首徒甄业章就被叫来了。他先是被问是否学过搜魂,得到有的回复之后,便被告知了这件事。

甄业章以剑为拐地拄着,怎么也没想到德高望重的长老们会让一个小辈上场,听完都要笑了。

“甄师侄,兹事体大,你若不愿,老朽必不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