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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老夫人哭着喊被抬进来的人作“晋儿”,“新郎”和一个少年喊那人“大哥”,其余人喊那人“令君”,也就是说,地上被围了一圈的血人是尤晋。

而扶她下车跟她拜堂的那个人,是尤家二郎,尤渊。

尤家人真会玩,这是余蔓的第一想法,后面她也猜测出来,应该是尤晋在外打仗回不来,就由二弟尤渊代替行礼。

即便知道了地上的血人是她真正的夫君,余蔓也无法与众人感同身受,她有些许为尤晋唏嘘,心中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感叹与怅然,拜堂时还在憧憬婚后的生活,一转眼,她就要当寡妇了。

伤口从肩膀斜跨到腰侧,伤口太深,内脏都砍破了,尤晋是活不成了。

余蔓凑上前,想将自己那快死的夫君多看上几眼,毕竟已经礼成,她和尤晋也算是夫妻一场。围在尤晋跟前的众人见新娘上前,哭声慢了一拍,自觉给新娘让出个位置来。

一袭火红嫁衣的明艳女子进入视线,垂死之际的尤晋愣了愣,尤母伏在地上抚着长子的脸,泣不成声,顺着长子呆愣的视线看去,便指着余蔓对长子哭道:“晋儿,这是你新娶得媳妇。”

尤晋涣散的目光出现了波动,他在余蔓那侧的手猛地抬起,余蔓见状,想也没想立刻扔了绞在手里的盖头,跪坐在尤晋身侧,握住尤晋举起的手。

那一刻,装饰喜庆的礼堂连哭声都停滞了。

余蔓柔声道:“你,好好养伤,我在家为你补铠甲,等你伤好了,铠甲也补好了”

轻柔若一汪春水的语调中饱含了余蔓在变故前对婚后的美好憧憬,尤晋被带得思绪一飞,原本因不甘而瞪圆的眼睛,陈杂的目光渐渐释然,并最终消散,尤晋瞌上双目,去时竟带着几分安详,也算是善终。

之后尤府忙着尤晋入殓,并连夜治丧,余蔓孤零零地杵在礼堂的角落里,看着众人忙得脚打后脑勺,还是接她来长勺的韩清注意到了,跟二公子尤渊说了一声,尤渊才想起来叫仆妇送余蔓去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