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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干,我在里面辞职了,不干了。”仰亚一边吃着饭一边说。

“嗯?辞职了。”

“辞职了,那你准备干什么?一大家子,不可能没有事干啊。”

“一个的保安,还处处受着别人的气,这干起来还有什么意义。我准备到县城里去,和几个朋友一起做些买卖,可能比在里还强些?”

“县城?做生意?你做什么?和谁一起做。”

接着,仰亚也就把前久在街上遇到莫卯和翁妮的事情说了。

“嗯?翁妮和莫卯回来了?”翁妮和莫卯,务妮当然知道。

“当然啦,人家到外面混了几年,回来可是大不同了,比我们头脑转多了。”

“他们都做些什么?你就是跟他们一起干?”

“翁妮卖,莫卯卖磁带。一个赶集天能赚好几十呢。”

阿爸和务妮都知道,仰亚是一个吹芦笙的料,在宣传队工作的时候,是他最高兴的时候。可是谁也想不到,宣传队就这样解散了。到了,仰亚也是万不得已的事,作为一个老师,一开始能教着孩子一些有关芦笙的事,仰亚过得也还算可以。后来,连他用这种方式教几个芦笙及芦笙舞的机会也没有了。这也让仰亚对教学失去了一份应有的兴趣,这也是他后来教学上一直上不去的一个方面吧。

哪里知道,接下来,又遇到了什么改革,里面的民办老师都要清退了。一少部分民办老师通过自己的努力,转变成了公办老师。可是仰亚却没有这样的资格。

在里做一个保安,那是仰亚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也不是他想要干的事情,要不是因为家庭的原因,也许仰亚早就不想在里干了。再加上后来在里发生的那些事情。现在的仰亚对于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他从出去,是迟早的事情,也是必然的事情。这点,阿爸和务妮都清楚。

可是出去又能做什么?这才是阿爸和务妮对仰亚担心的事。

“去县城里面做生意,你能做好吗?”阿爸和务妮都担心地问。

“慢慢学呗,只要认真地学,哪有什么不会做的,再说了,我都在街上和莫卯和翁妮他们做了好几次了。”

‘做生意’,是个新词,这一两年,农村也听说过做生意了。就在本寨子上,有些人现在、特别是农闲时节,也有那么一两个人,把家里多出来的一些东西拿到街上去如鸡鸭呀,黄豆米呀,还有的也到山上去采一些蘑菇野果之类的,拿到集市上去。有的,把这些东西卖了,又在街上买一些其他的东西来,或者从这个地方的赶集天搬到另一个地方的赶集天去卖,有时,好些天才回家一趟。他们说的,这就是‘做生意’。

至于仰亚能不能做生意,阿爸和务妮也不清楚。可是现在,仰亚想不在那个干什么保安了,也就只能让仰亚按着他的想法去试试了。

而仰亚,是下定了决心的。要不,他也没有那么大的勇气直接到龙校长办公室去辞职。这些一方面,他觉得这么久来,确实在里过得不满意。另一方面,通过这久来,他跟着莫卯卖了几场的磁带,除了开始时的手忙脚乱,到后来的逐渐熟悉。现在,仰亚完全可以独当一面地应付过去了。

再一个,虽然莫卯没有告诉他,这么久,他卖的这些磁带赚了多少钱,可是在仰亚的心里,不说他也知道,这个是能赚钱的。要不,莫卯和翁妮也不会过得那么轻松,有时甚至还有些大手大脚。不赚钱,莫卯也不会想着还要通过卖磁带等,然后还要去做什么录像厅。

所以,他那天去找龙校长辞职的时候,同时还听到了他在的这件事情处理清楚了的消息,他是很高兴。这也更加使仰亚下了心要离开的决心。

其实,仰亚很简单,他阻止刘剑与初三那女孩的事,大不了就算是他平息一次刘剑和一个(寅虎)之间的矛盾;他无意识中看到刘剑和张姐那事,连他自己好几天都觉得不好意思,还觉得是自己‘打扰’了别人的‘好事’。仰亚绝对没有想把刘剑和张姐这事在里传出去的想法。也更不会把这个看成是什么以后与刘剑和张姐有什么关系的一个把柄。是刘剑和张姐他们想多了。

可是,这么简单的事,却在同事之间最后成了这种相互排挤的手段,仰亚接受不了,也不习惯。

所以,他更是不想再呆在。尽管那天仰亚提出辞职,让龙校长都感到惊讶;尽管龙校长也一再地挽留仰亚留下来,尽管仰亚一再地跟龙校长说他这不是一时生气,也不是因为对不满。可是,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从辞职。

当然,除了遗憾和因为这件事而让仰亚走人了,感到有几分惭愧,可是还是就在第二天给仰亚办了离职手续,并补发了他这久来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