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徇,我爹说的对,我就不该——”
“魏尧妩!”夫徇咬牙切齿:“你早该死了,是朕放过了你,你这条命早就不是你的了。该不该留在这儿,不是你能决定的!”
我沉默、沉默、忽而哀求他:“夫徇——你放过我好不好?”
他看着我,以一种陌生又悲哀的目光盯着我:“魏尧妩,你不明白。”
他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能去哪儿?”
我怔住,喃喃:“我能去哪儿——”
“昨夜——”
我突然回过神:“昨天,有人死在我面前。她的血溅到我脸上…”
“人固有一死,或迟或早罢了。”夫徇随口说,脑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魏尧妩,死是最没出息的,知道吗?”
目光恳切,说得极慢,他就那样盯着我,说:“无论如何,一定不能选择用死来解决问题。”
这一刻,我确定,他听懂我的话了。
但,没有人明白昨夜我亲眼目睹宫女从高墙下那纵身一跃,对我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种奋不顾身的壮烈,对我是一种致命的吸引。
深宫高墙隔断了大雁南飞的心,将它永远留在了寒冷的北方,连同它的灵魂,渴望,一起被埋葬。
六月初,我的兔子死了。是我没有好好照料它,只一心想着剪兔毛做狼毫,丝毫没有给它应有的关怀。我给它收尸的那天,宫里敲锣打鼓,热热闹闹的送亲阵仗。
编钟乐声低浑磅礴,宫女侍从站成纵列,浩浩荡荡宛如长河的出了宫门。
我与这份喜气格格不入。
我站在城楼上往下看,十里红妆,气派非凡。高头骏马、香车美人。这世间又结成一段美好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