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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描淡写地更换了手边的枪支种类, 熟练地检查子弹,上膛,腺体损伤令他失去了敏锐的五感, 体能日渐下降,但十年日夜习得的、深入骨髓的本领不会退化, 他对目前特殊人种可使用的大部分武器都了若指掌。

“为什么要想起来呢?神将,或者你为什么要醒过来呢, 永远地作为一枚象征,睡在棺材里不好嘛?”周之毅以往的声音都和蔼得像清晨会送你一盒饼干的好心邻居, 如今透着疯狂与狠毒, 恨不得将眼前四人直接捏死的扭曲缠绕在每一个字眼之中。

“你早就发现定位器了吗?”北渊丝毫没有被周之毅狠戾的情绪带动,他平静若一汪无波清泉,淡然地询问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说来好笑, 是青乔亲口告诉我的。”周之毅边说边配合自己地咧开嘴角,好似真的在和好朋友分享有趣的事情,“他说神将是被人欺骗了, 我问他为什么, 他就把怀表拿出来, 说这是神将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周之毅夸张地逐字念到, “我随便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他便飘飘然地把里面其实还卧着一枚定位器的事情告诉我了,还有标记出的具体方位, 最后竟然天真地询问我这是什么地方?”

【我的天……】卫辙发出了衷心的感慨,【白塔都教了什么样的学生出来?】

同样是白塔教导出来的学生,北渊一言不发,他手指从下托住灰狼受了伤的腹部,几次揉捏后灰狼忍不住眯起眼睛,四脚朝天做出了驯服讨好的姿势,另一边的白塔学子行砚更是完美地用精神力治愈好了王爵身上的伤。

“我当然十分乐意替他走了一趟,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几乎撬开了那间屋子里的每一寸砖瓦,但只要那个人留下的智能不认可来者,即便把大楼炸了,东西都会被藏得很好。”说话间,追在后方的悬浮车已然赶至,王爵金底黑纹的尾巴卷住行砚的脚踝又松开,它明目张胆地从主人们的躲藏处跳出来,站在大路中央发出震耳欲聋的虎啸声。

数辆悬浮单车上跳下来大约十个人,他们两人一组,背靠背摆出了作战的阵势,没有人徒劳地对这只根本不在同一维度的猛兽发起攻击,但这不代表精神体不会袭击他们。

又一声咆哮之中,灰狼从暗处腾跃而起,它的目标是最边缘处那名雇佣兵的脖子,但对方早有所提防,队友之间交换的信息中丹顶鹤与蛇暂时失去了战斗力,而老虎和狼两只精神体属于哨兵,及时受伤也会在向导的安抚下迅速痊愈。

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堪堪在灰狼一双泛着盈盈绿光的眼睛近在半米处时,以极快地速度将戴有坚硬护臂的手肘挡在了身前。

预想中尖牙咬在手臂上的画面并没有出现,狼的身体直接穿透了他的手,又在瞬间化为实体咬穿了防护服和底下人类脆弱的颈动脉。

与他一组的同僚手中的刀几乎与尖牙没入脖颈皮肤一同袭来,但刀刃完全没有碰到实体,只有队友的血喷脏了刀柄,那么近的距离,灰狼水亮的毛发上甚至连一滴血迹都没有挨上。

它的速度越发快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也愈加灵活,这无异得益于它的主人,以及主人身旁的向导。

如果在场的都是普通人,北渊卫辙和关爵行砚甚至不需要自己出面,他们的精神体就能够全盘解决所有问题,但很可惜,周之毅的一方还余有一名哨兵和一名向导,没有结合过,但似乎是多年的搭档,配合默契。

他们借着普通人火力的掩护消无声息地来到了关爵和行砚的背后,如若不是行砚延伸了关爵的听觉,以及他自身对信息素的敏感程度,很可能这两人就会直接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