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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张脸,宋梓琦没什么好说,给她带来很多好处,但也带来很多难处,平时出门都是墨镜加口罩,省得麻烦。只是今天,她不敢。

宋梓琦才毕业一年,但已经挣了好几年的钱了,两年前,也是全家,爸妈和哥哥都来找她,美名其曰是看她,实际就是来用她的钱,好好玩一番。

出车站看到她带着墨镜,老妈毕又莲开口就是一顿阴阳怪气的嘲讽,说不知道还有女孩子家嫌弃自己长得漂亮的,再说了,要不是这张脸,你能一上大学就挣大钱。

当时旁边火车站也是人挤人,很多人了看了过来,听这话,都以为宋梓琦做皮肉生意。

宋梓琦当时才大三,也不过是个学生,脸色绯红,想反驳又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争吵,嘴唇都咬出血,任由毕又莲一路说到餐馆,上了一桌子招牌菜,这才堵住了她的嘴。

想到这儿,宋梓琦自嘲一笑,也不过两年,怎么想到这件事像是十年前发生的,因为这样的言语放在现在对她而言就是落在身上的一片雪花罢了,毫无杀伤力,可也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因为都历历在目。

火车到站是七点,在人挤人的火车站出来,至少是七点半了。宋梓琦要在火车站门口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她可以想到很多事情。

想到那个家,让她情绪复杂的家。

家是在一个十八线的小镇上,山沟沟里的人看来,好歹是集市上、街面上的人家,老妈毕又莲就是炸点洋芋卖都比一般人家打工强。

老爸宋勇军人也老实,就像很多父亲一样,沉默寡言。但不是有作家说老实人的恶毒,就是米饭里的沙砾,不能杀人,但是很恶心人。

哥哥名叫宋一鸣,没错,就是取自一鸣惊人的一鸣。宋梓琦一直感谢自己是家里的第二个孩子,因为如果是第一个,还是个女的,她的日子会很难过。

当然毕又莲和宋勇军也不是说不爱她,也爱她的,不然她也不可能能从小学读到高中,虽然大学是她自己挣的钱读完的。

但难受就在于那种在一个家庭里,父母对于另一个孩子的明显偏爱。

晚上放学回来,哥哥碗里会多一个荷包蛋;过年的新衣服,哥哥会多一套甚至几套;打碎一个碗,哥哥宋一鸣可能只需要挨一筷子,但是她,宋梓琦,就需要挨一扫把,三筷子,还要被数落一早上

外人看着,这有啥,你还不是吃饱穿暖上大学了,你还想怎么样?

可是这种日积月累的一点一点的小差别,最终会把同样家庭的孩子,性格推到不同的两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