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危玄见她满目期待的模样,便有些不忍说出口。

许沁玉就知道了,四哥肯定还有活,她忍不住问:“那四哥能在家里留多久?四哥有几个月未回,饭庄那边多了不少新鲜吃食,四哥可以去尝尝。”

裴危玄过去抱住玉娘,俯身轻轻抵着她的眉心道:“只能在家里待上一日,明日就要启程。”

既然四哥只能在家里待一日,许沁玉今儿就没过去饭庄上工,打算陪四哥一日,朝食时简单吃了些,不过都是最近新出的朝食,土豆跟红薯做的。

现在许记的朝食还多了道杂粮煎饼,里面就加的有土豆丝,吃的人不少。

许沁玉也让四哥尝了尝,等到暮食时,自然是吃火锅。

这些东西可都是四哥的商队漂洋过海带回来的,如今也要给四哥尝尝正宗的火锅是什么味道。

两边都是红锅,不过一个番茄锅,一个麻辣锅。

裴危玄吃过后,也同玉娘道:“番茄锅底酸甜开胃,麻辣锅底麻辣鲜香,都很是美味,玉娘好手艺。”

以前的玉娘,也是厨子,只是不知道以前的玉娘是什么模样?

裴危玄即便早对真正的玉娘好奇,但也从未打算问过,只装作不知,只要玉娘能够一辈子留在他身边就好。

陪着玉娘吃过暮食,裴危玄就离开了,他快马加鞭两日后才赶到地方,见到了戚太傅。

无人知晓他们聊了什么,只知聊了整整一日,次日,裴危玄就带着戚太傅一家老小,还有那些百姓跟着裴危玄回去了,不过戚太傅并未跟裴危玄一起进岛,而是留在了岛外的一个小村子里头,那个村子距离岛屿有个几十里地的路程,帮着裴危玄处理一些其他事情。

戚芷清并未同父母回老家,而是跟着丈夫去了一个小镇上历练。

发生此事,戚芷清的夫君也未留在翰林院,而是跟皇上请求,去了其他小的县城历练,皇上也允了,等戚太傅离开时,他也带着妻子离开京城,这辈子,他都不打算再带妻子回去京城,哪怕他的仕途之路到此为止。

这个冬日,不少地方还是出现了大大小小许多乱子。

天太冷,没有足够的粮食,看不到希望,百姓们没有盼头,自然就会有人领着他们反抗,找朝廷要粮,打砸县衙。

有些倒也聚集起来不少力量,有些刚举起反抗的锄头,就被镇压住,各地都有点了乱七八糟的事情。

朝廷里,大臣们得知此事,都知是因何缘由才引起的,百姓们吃不饱,自然就容易生乱,现在不少地方都有些乱起来,大臣们就劝盛元帝应当把赋税改回去,五成的赋税对普通百姓来说,太过艰难,粮食产量太少,即便想要收取五成税,也该等两样新的农作物大范围种植后,百姓们即便交上一半粮食也能勉强吃饱,到时候在加重赋税才成。

可太后跟盛元帝哪里愿意等这几年,国库空虚,国库里面没了银子,苦的只有她们,对二人来说,他们是这些百姓的天,是世间最尊贵的,这大盛朝所有的田地都是他们的,如果不过是多交些税,就要造反,太后跟盛元帝自然不愿,派了官兵去镇压那些百姓们,让官兵们直接把闹事的百姓斩杀,不少百姓都死在了官兵的镇压之下,越发乱了起来……

其实这些起义的小队伍,大多都是佃户。

佃户既要给地主租子,还要交这个赋税,剩余的那点粮食,一天喝一顿稀的都不太够。

这样强行镇压,反而让一些队伍越发的壮大起来,有一伙百姓甚至占据了一个县城,里头的首领应当有些本事,伏太后派了不少官兵都未把这伙人给镇压住,伏太后甚至想让官兵直接用火攻,但里头还有不少无辜的百姓,伏太后清楚要是用太狠辣的手段,只怕会引起百姓们更大的不满,一时之间,也只能这样僵持着。

就这样到了年关,又开了春,那个镇子还未攻打下来。

其他地方又生乱,一时半会儿,伏太后跟盛元帝也有些后悔,不该把赋税调整的如此重,只是不等他们反悔些什么,西南就出了大事儿,西南竟被几千私兵攻占下来,连着饶州城的镇守边城的军营都被攻了下来,饶州城彻底沦陷,里头如今到底什么个情况,根本不曾知晓。

只知那些私兵自称黑甲军,其他情况一概不知。

太后跟盛元帝不仅慌了,还有点懵,实在不知有着几万士兵的军营是怎么被几千的私兵攻陷的。

似乎那些黑甲君跟其他那些小打小闹的起义完全不同,他们非常正规,懂兵法和不少阵法,首领的带兵手段甚至比大盛朝不少军营里的将军都要厉害。

而饶州城被攻占就意味着,大盛朝失去了一座城池,这座城池却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