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暮食,裴危玄把碗筷洗好,出来时见玉娘正靠在木亭下的藤椅上。

微风徐徐,她正闭着眼眸,乌黑的发丝四散在藤椅上,一身月牙色绸衣,在昏暗的暮色下,像是月光下诞生出来,可以迷惑人心的精怪。

裴危玄并不知喜欢为何物,但他心里清楚,玉娘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

他对裴家人好,因为他们是家人,所以他会护着他们。

可玉娘不同。

从一开始时,还在流放路上,玉娘生病后几日他已经知晓玉娘并不是真正的玉娘,内里的芯子换了。

他那时猜想是有人夺舍了玉娘的身体。

到后来,发现玉娘喜欢做吃食,从来都没有别的心思,待人真诚,待裴家人都很好。

相处之中,或者说是在这种对玉娘的观测之中,他发现玉娘原本身处的地方并不像这个时代。

玉娘那里应该没有男女大防,男女身份应该也是平等,可以吃饱穿暖,没有战争,很和平的一个地方。

也知晓玉娘是身不由己来到这里的。

渐渐地,他察觉出自己对玉娘和对家人并不一样。

他对家人也不会过多的关注,思绪平平,但他时常会去关心玉娘的一举一动。

等到后来出了海,他日日夜夜梦见玉娘,就知玉娘在他心里不是亲人,他对玉娘有了别的感觉。

他没有过感情,无法说出感情是何物,甚至没法具体描述出对玉娘的这是种什么样子的感觉。

可方才母亲说让玉娘去谈婚论嫁时,他喉头涌出一丝血腥,想着若有人真敢娶玉娘,他就掐断那人的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