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城外的灾民已经这样过了两日,两个郎中发现自己还好好的,并没有被染上腹泻病,不由喜极而泣,也知县太爷说的这些防范法子是有用的,说不定这次的腹泻病真的能控制住,不用把这些灾民们都烧死。

见到镇外两个郎中真没染上腹泻病,镇内的郎中和百姓们都很震惊。

加上听闻许记食府的许小娘子的义举,几位老郎中有些惭愧,也决定去镇外帮忙医治腹泻病的病人。

有了几位老郎中的加入,做好防范后给病人诊脉,重新配了药方给重病的病人。

这些病人被划在一块树林下,西南夏日不会很炎热,有片树林遮日头,也不晒人,这些灾民和腹泻病人们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至少这段时日什么都不愁。加上郎中多起来,他们好好喝药,听了县令的话做好防范,覆着口鼻,勤洗手,所以原先有大概二十个左右的腹泻病人,这两日多了七八个,那应该是原先就已经被传染上,不过等了两日才有症状显出来,其余倒是一个都没有了。

这群灾民大概有百人左右,又过了两三日,还是只有那二十七个腹泻病的病人,郎中们越发心安了。

因为像是这种腹泻病在灾民里头出现,哪次不是一传十,十传百,几乎一个都跑不掉,全都得染上腹泻病等死。

灾民们也知他们应该是有救了,心态越发好,整日就是有些惦记着吃食,吃过朝食就眼巴巴等着晚上的暮食。

又过去三两日,几个病症轻的腹泻病患已经彻底痊愈,把这些灾民高兴的不成,都看到了希望。

只是有几个腹泻病人特别严重,其中就包括许沁玉最开始见到的,被男人背在背上的妇人,她几乎都是半昏迷状态,脸上都透着死气儿,平日吃东西也是她男人硬塞进她口中的,每天基本都有汤汤水水的吃食。

这样吃了几日,妇人清醒时候比较多,能够吃些奶馒头跟豆饭和菜肴了,另外还有个十来岁的女娃儿也病得挺重,但是家里人一直没放弃,一路背过来,一开始也只能喝点汤汤水水,等能吃硬点的食物后,吃得异常凶残,狼吞虎咽,病情竟也慢慢好转了些,连郎中都有些意外。

其他人不知,她们却是被这样的美味吃食激发了求生欲,越发不想等死,她们都想好好活着,以后还想吃到这样的神仙佳肴。

所以几个病重的病患都在逐渐好转,只有个年纪实在太大些,没撑住,喝了几天汤药也不成,早上起来就发现断气了。家里人倒也没有哭闹,甚至还想着家中老父亲临死前还能吃到这样美味饭食,这辈子也不算亏了,按照县令交代的,捡了些柴回,把老人家的尸首给烧了,抓了些骨灰放在坛子里,打算以后找到地方落了根儿,再把老父亲找地方埋起来。

看着病人们一日日好转,不仅郎中们喜极而泣,连守在镇口的士兵都有些激动。

就算如此,灾民和这些郎中也没敢松懈下来,每日覆好口鼻,用煮过的水勤洗手洗澡,衣物也每日都用滚烫的热水泡过,就连灾民们随身的行礼也都每日用滚烫的水烫过。

如此过了小半月,除了那位老人家没熬过去,所有的腹泻病全都治愈。

县太爷得知后,喜极而泣,连他都想给许小娘子磕个头了,因为这不仅表明瘟疫是可以用这样的法子得到控制的,等以后再遇上瘟疫,即便是更难治愈的其他瘟疫,至少可以用这些法子防止更多人都染上病症,不用整个村整个镇整个城的人去等死了,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病患们痊愈,他们住的那片树林也被撒上烈酒烧过一遍。

既然灾民们都已经好起来,许沁玉就把多余的那些食材让县太爷分给灾民们,可以让他们自己做吃食。

现在腹泻病已经好了,县太爷还是不能轻易安排灾民们的去处,只能让他们暂时先住在镇外,因为他们出现过腹泻病,需告诉给太守,所以县太爷特意写了封书信,快马加鞭送去饶州城的太守府。

饶州城的太守已经有五十,头发已经掺杂着白发,但面色红润,身体也还算强健。

太守姓祝名文议,半月前他就收到源宝镇县令的书信,知晓源宝镇那边有灾民过去,甚至灾民中还出现腹泻病,祝太守也很是重视。

瘟疫是大事,即便他有决策权,也还需上书朝廷,所以他写了折子准备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

只是临到头,祝太守算了算,从饶州城快马加鞭赶去京城需要两三日,等朝廷在给他递信也是两三日,这样一个来回就只是需要六日,县太爷在信中告诉他,说腹泻病只要防住传染源头,等到郎中治疗,半月左右便可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