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下,戚炳靖的手指向其中的一个姓名,问说:“郑公,识得此人么?”
单姓单名。
两个字映着烛光,在郑平诰眼中变得清晰,又变得模糊。郑平诰胸口起伏着,他抬头看向戚炳靖,眼中震荡——
这个少年,容貌如朗朗清月,身形如劲拔青松,竟肖故人。
“你……”
郑平诰怔怔开口,连失了敬谓都未察。
戚炳靖道:“此人,便是我的生父。”
郑平诰不敢信,更不愿信,然却不得不信——
二十年前高凉郡一役,谢淳战死,未婚妻纪氏随后被纳入裕王府中,此事在当年并非秘闻;而后皇四子早产,宗牒有载,更非作假。这些事,从前未有人敢细究细想,而今被堂皇捅破,竟亦找不出差缪。
郑平诰定定地看着故人之子:“殿下所奉监国之诏,是陛下……还是……”
戚炳靖不语。
可有千言万语,都被放在了这不语当中。
郑平诰移开了目光,似在沉思。少顷,他又重将目光移回来:“殿下今欲何所图?”
“欲取晋室。”
“所为何故?”
“生父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