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启合,光与影一扇扇交错,鄂王与皇帝的脸色在这一扇扇的光与影之中无声无息地完成了无人可以察觉到的转变。
戚炳永被人引入殿中。他一路行至御前,跪拜,叩首,礼毕起身,抬头,直视御座之上的少年。
皇帝问道:“六叔本不必上朝,若有事奏,递章入禁中便是。今有何要事,需劳六叔上殿禀对?”
戚炳永对答:“臣为代晋室宗亲上疏而来。”
皇帝又问:“所上何疏?”
戚炳永道:“臣等欲劾鄂王谋害至亲之罪。”
举廷闻此大震。
皇帝也惊得将身体向前倾去,道:“方才,六叔说什么?”
戚炳永双手递上奏本,道:“建初十五年秋,先帝寝疾,诏诸子归京。鄂王于归京途中截杀昌恭宪王。”
此固不是新鲜事,众臣面面相觑,不知当年无果之旧事何必又被重提。
戚炳永接着说:“此事,今有长宁大长公主为人证。”
众臣不顾臣仪地交头接耳,一时间沸沸扬扬。
皇帝一愣,转头去看鄂王,像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戚炳永话未竟,停顿少许,又道:“建初十六年夏,先帝病笃,不识人事。鄂王矫诏,自封为王,后亲手弑父君于寝宫。”
此言一出,群臣陡惊,沸议声骤止。
皇帝不顾君威地站起身,失声道:“六叔,何敢胡言至此!”
戚炳永道:“臣并未胡言。此事亦有人可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