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炳靖哑着一笑。
他清楚。
他太清楚了。
冰凉的帅案贴着她的前胸,热意蒸人的他覆着她的后背,她死死地按着他紧扣在她腰间的手,汗自颊侧被一下下地甩落,溅湿了那几半被她撕毁的印着鄂王印的文书。
……
是夜临睡前,卓少炎趴在戚炳靖胸膛上,脸埋进他的肩窝处,任他缓慢地揉着她腰间发红的指痕。
酸痛但又舒服,令她微微叹息。
如是良久,他觉出她的呼吸渐趋平和,手劲便也渐渐松了,待她入睡。
然而她却忽然出声,声音轻低,自他肩头传入耳中:“当日周怿将我丢入你大帐前,说他们将军好色。”
戚炳靖闻声笑了,一时无言。
她便也跟着笑了,脸随着他肩头的震动而轻轻震着。
他从未张口解释过她与他的当初。
而以她之聪颖与多思,又怎会想不透戎州境内二人初见的那一夜。周怿之言,是为了让他将她自罪眷中挑出留下的举动看上去尽合情理、避免她生出疑心。至于他对她的一次次占有与试探,又何尝不是为了让这一切尽合二人当初之各自身份,为了验证她果真是他为之惦念在心的、处心积虑地筹谋与推助的那个女人。
今夜,她将周怿旧话再提,是在以她的方式对他说,她都懂。
少顷,她收了笑意,轻轻蹭了一下他,他便伸手出去,捻灭了灯烛。
深夜中,他的心跳沉而有力地贴着她的胸脯。
“我的身上,沾过太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