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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郁成朗身为忠国公唯一的儿子,肯定不能装作没听到。

于是只好起身,拜倒道:“家父今日不曾来,是因为崇北侯爷的生辰,恰恰好,是郁家外太祖爷爷的祭日,只为着全了与两府之交,才特特派了臣来,为崇北侯祝寿。”

郁成朗一走,郁暖就觉得,自己仿佛像是蚌肉一样,暴露在旁人的视线之中。

皇帝并不看她。

她只垂着脖颈,模样平静。

太祖爷爷的祭日,这种理由,还是非常扯淡。

忠国公的外太祖爷爷,也不晓得多少年前的事体了,谁还能去查出来不成。

况且,把人家侯爷的生辰,比作外太祖爷爷的祭日,听上去仿佛没什么不对的,但又非常……过分,像是在隐隐咒人崇北侯怎么不去死。

皇帝没什么表情,慢慢道:“退下罢。”

崇北侯对上忠国公,尚且还能把持住暴脾气,对上郁成朗,简直像以手臂尻爆他的头。

于是他连忙抱拳道:“陛下,您听郁家小辈说的。这么多年了,臣过生辰次次都请郁颂,他次次不来,趟趟都有借口。”

“甚么老母亲病了,腰酸胳膊疼,南华郡主要生产他呼吸不顺,家里铁树开花忙着观瞻,甚至还侮辱臣的宅子晦气,来了怕招恶!臣从前可不曾与他计较,只今日您在这儿,臣!非得求您做主!”

崇北侯说着,一撩下摆,就这么直挺挺跪了下来。人虽年老,气势厚重汹汹。

郁暖只觉得这老头真的很烦人啊。

要找忠国公算账就去嘛,可是现下,这正厅里,可是只有郁成朗区区一个小辈,这算什么?

崇北侯跪在地上,汗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他沉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