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窗口少年的衬衣白得反光,一动不动的样子就像是一株等待光合作用的植物。
……一下午应该晒不坏吧?
洛医生惴惴想着,顺手拿起手机给少年远在大西洋彼岸的父母打了个电话。
“生活自理没有问题,你们放心。”他道,“我知道你们送他回国是想测试他能否独立生活,但是……请原谅我的直白,我认为他三个月来没有建立任何社交,也没有改善封闭的情绪,整体情况并不乐观。”
“两周之后,如果他封闭依旧,我的建议是——你们应该接他回美国。”-
黄昏时,鹿晓并没有如愿以偿地直接回家。
司机程师傅载着她在市区兜兜转转,终于在市中心的一条小巷口熄了火,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小寂,我在巷口了。”程师傅长叹,“你适可而止,不要挑战我的能耐力极限。”
电话那头是秦寂吗?
鹿晓不确定,她只是有点着急,太阳眼看着就要下山了,她手里头的信还没有送给圣诞屋倒霉蛋呢!
又过了漫长漫长的半个小时,最后一点阳光终于消失在了高楼大厦背后。秦寂总算是拖着松松垮垮的衣裳,悠哉悠哉地走到了车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小寂啊……”程师傅语重心长。
秦寂咧嘴道:“你再不开车,我爸可真要发现时间差不对了啊,到时候我就告诉他,您纵容我翘课一个学期了。”
“……”
程师傅咬牙切齿踩下油门。
秦寂在车后座伸了个懒腰,瞥见缩得远远的鹿晓,心情大好地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棒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