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云没接话,目光转向王安石,静静等待。
王安石卖了个漫长的关子,直到湖心亭外渐起雾气,周围白茫茫一片,他才放下茶具,道:“我身上一直有一则獾郎传说。世人为谤我,借题发挥,言说我是野狐精,我从未在意,因我并非狐精。不过我确实有这么一位朋友,他知我懂我,信我助我,我自嘉佑年入京为官,身边来来往往了许多朋友,唯独这位狐精朋友,从来不离不弃。”
听到这里,狐女不由看了李士宁一眼,却见李士宁老神在在地闭着眼,似乎根本不介意王安石没把他算在不离不弃的朋友里。
王安石又说:“你既是它女儿,这桩事,你来办最合适不过。”
“您是想知道它去哪儿了?”唐凌云试探着问。
“是。”
“它死了。”唐凌云说,“林灵素杀的。”
“林灵素可没有这种本事。”李士宁突然睁开眼睛说。
“您的意思是,”唐凌云疑道,“杀它的,另有其人?”
李士宁重新闭上眼,“这是你的任务。”
王安石茶已烧好,先后倒了几杯,客气地先递了一杯给狐女。
狐女接过茶,道了声谢,低头看向茶杯中微微冒烟的热茶,茶末浮在表面,顺时针打着圈,一圈、两圈、三圈……
唐凌云从失神状态里回过神,再抬头,狐女已经站在闹市中,唐凌云当下惊得转头四顾,见青衣道士还在旁边,黑马也在身后,立时放下心来。
然而再转回头,狐女手中茶杯还在,杯中茶水仍在袅袅散着热气,唐凌云顿觉,刚刚在醴泉观的一场经历好似黄粱一梦。
闹市嘈杂干扰,唐凌云调低环境音量,问叶展:“你在吗?”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