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凝掩不住红脸,她把书小心翼翼地压箱子里,只闷声不吭。

魏濂下榻来,逼近她道,“小姐不愿嫁公子,是因为她喜欢村夫?哪家的小姐这般没出息,公子富贵傍身不比村夫难足温饱的强?”

傅晚凝揪着衣衫不说话,耳畔嫣红垂映,煞是勾人。

魏濂将手背到腰上,微俯腰,促狭着声连问道,“那个小姐看重了村夫什么?村夫不会诗词书画,也不会花言巧语,人前不体面,人后也不温柔,小姐和他在一块,他也供不起小姐,所以公子不该是小姐最佳的夫君吗?”

傅晚凝抖着睫望他,“公子娶了她,还会迎别的女人进门,村夫娶了她,从此心上只有她,即使苦了些,但是他的心只有她一人,这才是小姐求的。”

魏濂牵起她的手,微笑起,“那在你心里,我是公子还是村夫?”

傅晚凝注视着他,他的面庞俊挺,肤白润玉,他比公子还像公子,可他却没有公子的家世,也没有公子的风流多情,他是宦官,他和村夫一样,被人鄙夷,被人戳着脊梁嘲笑,他比谁都活得艰苦,他撕开所有荆棘,开辟出一条他的道路,他比谁都强大,他不是公子,也不是村夫,他是魏濂。

傅晚凝垂首不答,只余耳旁红。

魏濂抿着笑,转身往出走。

傅晚凝跟他后头出了屋。

他们坐在廊下,落日的余晖洒满整个兰苑,镀出的暖黄格外熏人醉。

魏濂微吁着声道,“皇上准备对我动刀了。”

“他不是待你挺好……”给他送女人,还让他休息。

魏濂摇一下头,“孙家一没,我就是他的心头大患,不管我再怎么向他示忠,只要我手里掌着司礼监和东厂,他都不会放松警惕,更不提那五千骑兵也在我手里,于他而言,我比孙家还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