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濂唔着,倏尔朝天上看了看,繁星密布,月过柳梢头,将到半夜了,他团着那绵软的手,折身道,“不早了,回去睡觉。”

傅晚凝乖顺的随他走。

才走出桥外,那河边人忽然吵闹起来。

魏濂和傅晚凝驻停,循声去看,就见那清河中自上游划来数艘船舶,那船桨打在水面的花灯上,将它们悉数打沉,怪不得人吵闹。

魏濂盯着那船,眸沉下来,他带着傅晚凝到人群中,随意找了个青年问道,“这是去苏州府的船?”

“是啊,隔三月就来一次,也不知运个什么物件,每次一来,就搅得整条河都不安宁,巴不得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孙氏的人,”那青年抱怨着话,侧身看到傅晚凝面上,登时红扑扑了一张脸,“你娘子生的真好看。”

傅晚凝抱着魏濂的手朝他身后躲,也羞得很,这么直白的夸人她听得少。

魏濂笑得爽朗,“多谢夸奖。”

他又问道,“孙氏的人?他们是经过淮安府还是在淮安府逗留?”

“他们可瞧不上淮安府,他们从盐城过来,不得不经过咱们这儿,关键每次来都扰到这临边的人家,声势浩大的比皇帝出行还嚣张,你看看那船,足足有小五十艘,也不知装的什么东西?”那青年抱手臂道。

魏濂问道,“这边的中军都督府和藩司不管吗?舫船入境得有出入证明,这般深夜扰民,属实不合规矩。”

“你可高看这些当官的了,都通着的,孙家可是高门大户,进咱们县府那简直就是临幸,他们这些巴结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拦着他们?”青年踱一下脚道,那神色里的不屑赤白的显露在脸上。

魏濂挑起一边眉,道,“这么说,这两府是个摆设?”

“那不是,他们管不着孙家,他们能管得着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啊,要咱们敢越界,可不得往死里招呼,”青年翘起鼻子道。

魏濂沉思着,还要再问青年些话,那青年就拍拍他的肩,道,“晚了,我阿妹估计要来找我,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