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夜成景,转瞬即逝。

离开邺都前,魏濂带傅晚凝去看了她娘。

傅家人的墓排一列在东骏山脚下,傅晚凝在角落里找到了她,她跪地上给那墓碑叩头,魏濂也跪下来跟着她磕。

傅晚凝羞涩的看他,“不用你这样。”

魏濂笑了,“该磕的。”

傅晚凝便拽他起身,“咱们走吧。”

“不跟她说说话?”魏濂拍掉她膝盖上的灰,望了望墓碑,那里面躺着的人承了多少爱恋就受了多少苦,怀璧其罪,她若能决定自己的命运,或许又是另一番景象。

傅晚凝灰下脸道,“她想我好好活着,我在这里呆久了她会不高兴。”

魏濂捏着她的手腕往回走,“你娘很苦。”

傅晚凝回头看一眼那越来越远的墓碑,“他们都不喜欢我和我娘。”

魏濂送她进马车里,半身倚在车壁上,“怎么逃的?”

傅晚凝低下眸子,看着自己的手道,“我娘将我埋在沙子里……”

魏濂掀开车窗,探出头去看,那一片已成黑点,再瞧不见墓碑上的人,他放下车帘道,“你有一个好母亲。”

傅晚凝叹一声,“我以前想着我嫁人了一定要带她走,因为府里没人对她好,我很少见到我父亲,那些丫鬟说我是野种,说我娘给我父亲带了绿帽子,所以我父亲几乎不进我们的院子,我从很小就知道她是为了我活着。”

魏濂看着她那与傅渊宏相似的嘴唇,认真道,“你娘没做错什么,内宅里的丫头婆子最爱嚼舌根,编排人很有一套,你只需记着你娘很好。”

傅晚凝瘪嘴,“好不好的,人都没了,再说也没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