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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了,摊子上只有他一个人。刚吃完一碗面,就见方拭非走过来。

林行远问:“说完了?”

“完了。我只是把东西交给他,再给何兴栋说了说好话。”

方拭非取过桌上的筷子,对着摊主又喊了碗面,才说道:“过两天,你再去找他一次。就说你游历时经过水东县,听闻一位叫何兴栋的学子,为人正义敢当,大义灭亲。他检举亲父贪污,虽罪责难逃,但忠勇可嘉。朝廷照律法如何处决,你不敢置喙左右,只是恳请御史公,若要将此人判处流放居役,请将他流放至上郡,好有机会投军抗敌,将功赎过,报效朝廷。”

林行远摊开手道:“我就这样……空手去说?”

“当然啊。”方拭非吸溜一口面说,“不然你还想提个礼去?可惜人也不会要啊。而且怕是会把你丢出来。”

方拭非搅了搅面条。

在南方呆久了,她其实吃不大习惯面,因为南方人都不喜欢吃小麦。倒不是说好吃不好吃,而是有的人吃了消化不掉,各类医者都认为小麦有麦毒,是会死人的。

方拭非以前被杜陵唬住,吃完面就得喝面汤,还要多吃根萝卜解毒。

方拭非说:“御史大夫,为官至今已三十六载。我师父说,此人看似圆滑亲善,实则心底傲居,尤不喜欢靠官宦子弟向他求情。若是请他办事,当面他会应承,背地则会找各种理由推脱婉拒。所以他说好,不一定是真的好,一定要多加小心。”

林行远讶然道:“那你还让我去?!”

方拭非说:“你又不是去替何兴栋求情的,也没送礼,你只是让御史公把人往军营里送去,是为国报效,他凭什么跟你做对?”

林行远不解道:“你不是已经把东西给他了吗?话也说了,我还去做什么?”

方拭非:“我是说了,可我只是说他好话,让他对何兴栋这名字有个印象。可我说归说,他未必上心,毕竟我只是一介平民。何况,我不能多说,难道我能提议他把人流放到上郡去?此举不是惹人生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