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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戈阳说:“我同你相交也有多年。谁要是跟我说,方拭非是一个莽撞不知进退的书呆子,我第一个要笑他。他永远是谋而后动,思而后行。”

方拭非又转过身看向他。

卢戈阳惨淡一笑:“而你今日所为,叫我觉得很可怕。方拭非。”

他说完这句,不再逗留,也倒退着走出了她的家。

林行远跟着向门口走了一步,看着他的背景奇道:“他说你可怕?他不觉得何洺可怕,却觉得你可怕?他是以前的苦没吃够吗?”

“我是与他平视的人,而何洺是他要仰起头才能看见的人。就算我跟何洺做一样的事,结果跟看法也是不一样的。”方拭非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东西道:“他觉得我可怕,是因为看不清我的好坏,我的立场。是因为我直白地算计了一个他身边的人,而他不知道下一个人是谁。”

所有人都直觉认为,她要置何兴栋死地,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方拭非说:“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手上的名字不多,可她也没心情理了。本身所谓万民血书也只是个虚词。

她拿着东西进屋,撕了几张白纸夹进去,确认够厚实,一并塞进信里。

用蜡烛滴在信件的开口,然后拿过旁边刚刻出的印章敲上去,等着烛油凝固。最后提起笔,在正面写上两排小字:

——水东县百姓血书陈情

——何兴栋呈上

方拭非收好东西,又要出门。

林行远倚在门口问:“你又去哪里?”

方拭非说:“去找何洺,一起走吗?”

林行远惊讶,方拭非竟然会主动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