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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家去提亲前,胡家人都知道关景山是个不过日子的主,谁家把姑娘嫁过去就是害了她一辈子,可在那个彩礼只有八百八,最多一千一,一万块钱都是万元户的年代,关家人承诺的礼金是八千,且还给买齐三大件:缝纫机,电视机,自行车,胡家人半点犹豫都没地就应承了这门婚事!

连父母兄长都管不了的关景山哪是只有十七岁的胡丽琴敢管的,更何况,关景山当时受港台黑道片影响太深,觉得当大哥的一定要有几个姘头,胡丽琴最多是大房正妻,娶进门就是为了生个儿子接他班的。

改革开放带动经济发展的不是知识分子,而是流氓商人,对做生意笼络人心这种事,关景山算是天赋异禀,自学成才,上小学的时候,他就知道拿他娘给他做的牛肉干让班里学习好的小朋友帮他做作业,让学习跟他一样不好的同学管他叫大哥,替他揍他看不顺眼的人。

上了初中、高中后就敢将家里用不完的粮票、吃不完的肉、米、鸡蛋、白糖‘拿’出来卖,自己不出面,挑了两个小弟让他们卖。

高中毕业后,他也是流氓混混里的文化人了,对市场需求和发展已经有了自己独特的敏锐度,开始捣卖起服装、电器、米油来,在那个物质缺乏、求大于供的年代,卖什么都发,再加上他也是有背景有路子的人,发条什么的都好拿,他也不是蛮混的人,也知道避嫌,自己做背后总指挥总策划,让手下一帮兄弟冲锋陷阵,从柳林镇以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迅速发展到青城市,生意越做越大,钱也越捞越多,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家用倒是越给越多。

胡丽琴在供销社里挂了个售货员的职,带着儿子关鹏住在柳城镇的老房子里,关景山一年到头回不来几次,回来最多呆上两天就走,都知道他在外面养情儿玩女人,胡丽琴也知道,可关景山混归混,玩归玩,待她们母子却是好的,吃的穿的用的,哪样都是最好的,对她接济娘家的行为也是从来不问的,让她每次回娘家都有种做女王的感觉,被兄嫂们捧着,被姐妹们巴结着,被邻里们讨好着,被昔日闺蜜羡慕的感觉很好,让人飘飘然。

手上有钱,工作得闲的她开始喜欢打点小麻将,牌桌上男女都有,侃起闲话来生冷不忌,一来二去的,母猫发春,野猫儿就闻着腥味上门了。

一次,关景山的朋友从南边回来,送了几个进口的机器人给关鹏玩,正好关景山那日也没啥要紧事,就拿着玩具回柳林镇了。

到了家门口,就见六岁的儿子蹲守在门口的石墩前用尿活泥巴玩儿,一身脏兮兮的跟个小乞丐似的,旁边石墩上坐着一两岁大的男孩正在玩他上次回来给儿子带的黑猫警长,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他从南边倒卖来的款式。

关景山怒了,以前他回来送家用时儿子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家里上上下下也被打理的有条有理,虽然爱打点小麻将,但问题不大,这点输赢他给的起,还想说明年青城那边稳定后,就将母子两接进城一家团聚呢?结果,她竟然跟他玩儿阴奉阳违,就要问儿子,你妈呢?

就听关鹏和那男孩大声喊,“妈,我爸回来了,”“爸,关鹏他爸回来了。”

关景山脸一下子绿了,踢开大门怒气冲冲地进了院,随手操起一根火棍子,进了屋,就见一对狗男女从床上滚下来,一脸惊惶,女的慌忙间将一床单裹身上,屋里还飘着让他恶心的味道。

男的是他高中同学孙伟,成绩好,考上了一所化工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柳林镇的造纸厂做技术员,娶了造纸厂的厂花做媳妇,现在是技术部主任,两人关系一般,属于那种见面都不会主动问好的那种。

看着孙伟披着床被子,哆哆嗦嗦地准备往床底钻的熊样,关景山怒及反笑,“孙子,你妈的真是有出息了,连我的女人都敢上,”

孙伟见他手里操着一根手臂粗的火棍子,晓得他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狠主,什么里子面子、尊严骄傲都顾不得了,吓的跪倒在地,说,“关哥,是嫂子是嫂子勾引我的,我们这是第一次,真的,真的就是第一次,”

关景山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什么第一次第二次的,敢动他的女人,就是找死!

“孙子,我他妈叫你孙子你还嫌我给你乱起外号,你她妈但凡像个男人一样承认了这事,我还真要高看你一眼,给你竖个大拇指,”转头对一脸惊恐的胡丽琴,“你要给老子找奸夫,倒是找个像样点的,这么个货色你也能往床上拉,你她妈够贱的,”

他不是不打女人,只是怕一时手重将这女人打死,平白地为了这样的女人惹上官司,深吸一口气,说,“穿上衣服,咱两现在去把离婚证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