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服装厂门口的路边,钥匙插了上去,车却没有启动。贺冲点燃一支烟咬在嘴里,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发圈,捏在手里仔细地看。

窗外在沙沙地落雨,车厢里却格外安静。

他想起小时候经过镇上小卖部的冰柜,眼巴巴地看着那里面晶莹剔透的橘子汽水,看得口gān舌燥,但口袋里没有半毛钱。

那种求而不得的焦虑和难过,好像从未从他的骨子里剔除,时至今日再度复活叫嚣。

贺冲眯着眼,弹了弹发圈上缀着的樱桃装饰,好像是在弹周茉那张老是气鼓鼓的脸:“你可真是个大麻烦啊。”

周茉打了个喷嚏。

这是她今天打的第十个喷嚏,她喉咙发疼发gān,在秋日变天的时候不幸患上了感冒。她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格外倒霉,生病不说,还在院办碰上了段永昼。

周茉本是去找姜叶jiāo作业的,推开虚掩的门后发现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了一个人,正是西装革履的段永昼。段永昼是为了“段绍安杯”青年油画大赛的后续事宜来的。

直到这个时候,周茉才把早前被自己拒绝参加的比赛跟段永昼联系起来。著名画家段绍安天赋异禀,在领域内颇有建树,然则天妒英才,英年早逝。为了纪念段绍安,段家后人以其名义创办了“段绍安杯”青年油画大赛。而段永昼,就是段绍安的孙子。

周茉想要撤退已然来不及,姜叶热情地冲她招手:“周茉,你来得正好,我正说起你呢!”

周茉只得走过去,冲段永昼打了声招呼:“段先生你好。”

姜叶一愣:“你们俩认识?”

段永昼:“见过一面。”